“笑什么?”她问。
“啊?是在问我吗?”怜舟妥善收好自己的小木牌,木牌背面标明了所在的书舍和学堂,回眸冲着湖面站在甲板上的某人招招手,她害羞道:“梦想成真,当然开心呀。”
音色清亮,余音婉转,她很快走开,像只放飞自由的鸟儿,迫切地走向她渴望的归宿。
少女眉目流露出的喜色感染了沈端,她心想:或许这陈旧腐朽的世道真的变了,也未可知。
白鹤书院对面的文墨湖。
风吹湖面,豪华大船上,身披锦绣的世家子们有说有笑。
宋涟手里端着白玉杯,坐在甲板张望着女院招生的情形,他家阿姐也在父亲要求下进入女院,初入书院的第一天,不知适不适应。
他心里的担忧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一旁的郑二笑着饮了一杯清酒,手臂攀在他肩膀,调侃道:“宋三公子原来这般多愁善感,我家妹妹们入书院求学,我这做哥哥的,都没你这为人胞弟的担心。”
他不解地「啧」了一声:“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景,你说是不是?”
歪头看去,却见一水的年轻俊秀里最貌美的昼景也痴痴巴望着女院的方向,奇也怪哉,郑二右手在她眼前晃过,一脸「牙要被酸倒了」的神情。
退回几个月,清明踏青那日,他和宋涟还在为好朋友昼家主的婚事愁秃了头,竟不想这才多久他们素来不动情爱的九州第一美人,心里也知道装着娇媚俏丽的姑娘了。
再也望不见少女雀跃的身影,昼景指间捏着杯子,淡淡一笑:“你当谁都是你,没心没肺的。”
郑二张开嘴便要反驳,不争气地为友人那张惊若天人的面孔倾倒,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几人结伴饮酒烹茶,消磨时光。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她应当亲自送舟舟入院,可白鹤书院招生日,她若出现恐怕会在此引起不大不小的乱子,昨日书院院长特意写信传达了善意提醒。
舟舟也不肯要她出面,只能坐在湖上远远观望。
宋涟、郑二相貌虽远不及昼景惹眼,出场不会引来学子的热切追捧,却也被家中姐妹劝阻。
女孩子们入学第一日,怜舟很快交到了新朋友。
宋染体弱,文采却是极好。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是眼下的怜舟万万不能及的。
两人凑巧成为舍友,两人一间的寝舍,有一个善解人意的舍友,是令人愉悦的美事。
女院统共招收一百九十八名学子,二十四岁的沈端凭其才能成为当之无愧的女院院长,严苛的二十三条院规发到每个学子手里,哗然一片。
“什么?每月例行一考,末者极有可能面临退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