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这怎么会……
&esp;&esp;天涯与共,怎么会失效了!
&esp;&esp;萧凰怕极了子夜遭遇什么不测,慌乱之下,轻功也把持不稳,脚下树枝折断,踉跄着摔在雪地里。
&esp;&esp;冰雪的凉意裹满了指尖,迫使她镇定心神,用全部的气力去思考对策。可她越是心急火燎,梦里的场景便越记不清楚,一看周遭的林木全是千篇一律,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明白。
&esp;&esp;她急得闭了眼睛,搜肠刮肚翻找梦中的线索,双手紧按着左右太阳,舌尖快要咬出血来。
&esp;&esp;正当她失了头绪时,右手背如火灼烧一般,蓦然间有些发烫。
&esp;&esp;萧凰脑海里掠过一线灵光。
&esp;&esp;她翻过右手,看到那块彼岸花形的伤疤,正隐约泛起斑斓的光。
&esp;&esp;有了。
&esp;&esp;——彼岸花!
&esp;&esp;这伤疤虽仍是来历成谜,但她熟知它的神异之处。就像子夜常戴的桃铃一样,但凡接近妖魅鬼怪,它多多少少会有些感知。
&esp;&esp;萧凰看着花脉透出忽明忽暗的光,登时打起了精神,心头“突突”乱撞个不停。
&esp;&esp;依着梦里所记不多的路途,再看这彼岸花显出的异状,她几乎能猜定个七八分——
&esp;&esp;那幅画所在的雪地,就在左近了!
&esp;&esp;萧凰凝定心念,将右掌抵住眉骨,一边踱步四周,一边仔细分辨手背上的灼热感。
&esp;&esp;直到她望向东北方时,彼岸花血色一绽,熠熠闪耀了好一会儿。
&esp;&esp;萧凰咬定了主意——
&esp;&esp;就是那边!
&esp;&esp;玄金色身影一纵,踏雪疾飞而去!
&esp;&esp;千劫(二)
&esp;&esp;九十八次,九十九次,一百次……
&esp;&esp;一百零一次……
&esp;&esp;一百……零二次。
&esp;&esp;终于。
&esp;&esp;……夫人啊。
&esp;&esp;当子夜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时,正卧在“夫人”的床上。
&esp;&esp;身上覆了温热绵软的丝衾。微微一动,觉出肌肤是裸着的。
&esp;&esp;透过被褥的缝隙,她扫了一眼身上。
&esp;&esp;没有血污,似被仔仔细细地擦洗过了。没有伤痕,就像那足足一百零二次虐杀全没发生过一样。
&esp;&esp;左手臂横在被子外面,被冰冷的手握着。
&esp;&esp;花不二正拿一块半旧的帕子,为她擦净手心里仅剩的一点血迹。
&esp;&esp;子夜偏了偏脑袋,目光越过厉鬼的肩。
&esp;&esp;她注意到,墙上多挂了一件什么东西。
&esp;&esp;——是一口剑。
&esp;&esp;她认出来了,那是十四霜。
&esp;&esp;同为桃谷仙门,她觉出十四霜受了很重的伤,仙气微弱无比,几乎就是个废兵器了。
&esp;&esp;子夜暗中一叹,收起险些萌动的杀心,转过头来闭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