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有接她下音。
&ldo;二万圆钱,一时不易筹措,这儿,拿着先用罢。&rdo;
我说着,递给她五张一千圆的钞票。
&ldo;给您找麻烦,太对不起啦。&rdo;
民子做着&ldo;谢谢,收受啦&rdo;的表情,把钞票塞进了怀兜里。接着就谈起家常来:什么寄养在乡下家里的十三岁的儿子,患着肺浸润很不容易治啦,又是父亲日益衰老,不能工作啦,这些话,我已经听得很多了,因此也感不到兴趣,只是含含糊糊的随口应答着,一面就打起呵欠来。
&ldo;啊呀,倦啦?&rdo;
&ldo;唔,一直工作到今天早晨八时才睡的。&rdo;
&ldo;是吗,那么,躺一会儿罢。&rdo;
民子把被褥重新整理了一下,走到玻璃门边,从里面上了锁。随即从壁橱里取出了我的一件浆得好好的浴衣。
民子也换上了一身毛巾布的睡衣,在床上躺下后,随手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
整个屋子都沉浸在一盏小灯发出来的青光里。民子那肥胖的身子横在旁边,我仿佛受到重压而透不过气来似的,一种虚脱感立刻又爬上了心头。也不知怎么的,我眼前浮现着那两件晾在屋檐下被雨水打得湿透的白色的衬衣。
睁开眼睛,屋子里已经和原来那样明亮了。
民子换上了浴衣,对着镜子在梳妆。
&ldo;睡得真香啊,还打着呼噜哩。&rdo;
民子一面扑粉,一面望着我说。她那卷曲的头发比过去少了,脸也显得更大了,我仿佛这是新发现似的对她望着。
&ldo;最近,工作得很累吧?&rdo;
民子那张大嘴裂开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ldo;现在什么时候啦?&rdo;
&ldo;八点半。起来了吗?回去啦?&rdo;
&ldo;嗯。&rdo;
&ldo;这么忙吗?&rdo;
我既不回答说有事情,也不说&ldo;没有什么&rdo;,就这么起身走了。象干燥的纸头似的没有一点儿粘着感,心底深处只觉得有些焦躁,也许是由于这间屋子大狭窄的关系吧,一种懒散的,混浊的空气,热烘烘的充塞着鼻孔。民子也不来强留我,她弯下身子给我放好了木屐,打开了房门。
&ldo;什么时候再来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