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仰头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骂骂咧咧道:“什么前盟主已死、玄修界易主,都是扯淡!这些话真是在把整个玄修界都当猴儿耍。”
“慕清离那祸世魔头不止活得好好儿的,还把玄修界最不想招惹的那位收入囊中了。只要她一露面,还选哪门子的盟主?赶紧打哪儿来滚哪儿去罢!真搞不懂这群老古董为何偏偏要白折腾,像群白痴一样凭白让那个女人看笑话!”
“既然她露面就会被恢复盟主之位,只要不让她露面便能一切顺利。”突兀地声音自室内响起,身穿斗篷、布巾遮面、连一块儿皮肤都不露的鬼魅影子凭空出现在房间内,吓得女人浑身缩瑟着从椅子上栽了下去,发出一阵“乒嘭”巨响。
酒壶从窗口飞出,落地摔得稀碎,上好的梅花佳酿洒了一地。
女人坐在地上缓了缓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扯扯袖口暗叹一声:“师父,有句话叫做人吓人、吓死人,你这是要吓死我?”
她明晃晃的目光从来人的头顶打量到脚底,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你捂得这般严实做何?”
女人看了眼挂在天穹的艳阳,鄙夷道:“这里的温度堪比六月天,燥热异常,你就不怕悟出痱子?”
来人一言不发,从始至终站在原位不曾移动一步。
女人见状也不再扯皮,漫不经心看着鬼魅人,苦恼地挠挠头发:“让慕清离露不了面,这的确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可你说得倒是轻巧,上次见面她的功力足足恢复至七、八层,又同九逍终日待在一处,我可没那个本事敢去招惹她。”
“唉……九逍尊上最终还是没改主意选了她。仔细看看我长得也算漂亮,耐心也足,不比那慕清离差哪里,偏偏九逍十几年来看不上我,却与她一朝一夕擦出火花。”红衣女人坐在地上弯腰托腮,掩面而叹,“难道是我不如她会说好听的话?”
“你能办到。”鬼魅人不理会女人的牢骚,待她话音落下迫不及待插话,“只要你知晓了她的命门,就能够很轻易让她消失。”
红衣女人没着急答应,反而问:“我有什么好处?”
“未来有朝一日我退位,仙首给你当。”
“嘁~”女人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你这个饼还不如不给我画,我现在更确信自己至死也坐不上那与她比肩的仙首之位了。”
“只要找回他,我就会退位。”鬼魅人安抚道。
“又是他!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牵挂,挣得你死我活、死守着大权不放!”女人秀眉紧蹙烦躁不已,恨不得让鬼魅人即刻闪到一边儿凉快去,“告诉我,慕清离的命门如何拿捏?”
“确切消息,慕清离怀有身孕,且元神与肉体排异反应尚未磨合如初,严重到灵息受损的地步,目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以你的实力拿捏她,不费吹灰之力。”
女人听闻此语,刹那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啥?谁有孕了?”
“那个极其不好对付的白云间仙首慕清离。”
“慕清离怎么回事?!”
“有孕在身,灵息受阻。”
“哈哈哈——”红衣女人愣了良久,才缓慢提袖掩面,大笑出声。
“在这个节骨眼上胡来,真是自寻死路,天助我也!”女人神色兴奋异常,猛地跳起身,想要去拿酒壶压压惊却摸了个空,蓦然惊醒。
她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仪,扶起椅子坐回窗前,茫然地看向窗外:“多久前的事?”
“近日。”鬼魅人冷漠地说道。
“……”
——
花了整整三日,慕南卿等人总算是抵达了往引城中心。
“劳驾,请问店家除了您这里,还有哪方客栈有空房间?”韩梓含翘着她的孔雀尾巴,心力憔悴地跟一掌柜的讨价还价,“贵点儿也没事儿,只要有处住便可!”
这已经是她所找的第四家客栈了,前三家皆人满为患,一个空余房间都没有,唯有这家有余下客房,不过只有两间,对一行人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住宿客人爆满,掌柜得忙得不可开交,只抬头看一行人两眼便又低头扒拉算盘子儿,边忙活边徐徐道:“几位是来围观玄修盟主重选大会的?今年恰逢怪物潮汐,外城人住宿比以往多。你们来得实属晚了,城中客栈皆已人满为患,一房难求。要不你们去附近问问老百姓,看有没有人愿意招待?”
韩梓含急得直拍桌子,怒汹汹拔高音调:“那怎么成?!谁知道往引城的百姓都是些什么人?万一贪人财物图谋不轨呢?我看掌柜咱们不如打个商量,我们出五倍灵石,你随便找几个房间把里面的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