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一行人马不停蹄才算是赶到了莫家门前。这一路上,莫君也是在忍气吞声着,除了五长老以外,队伍里的人似乎都对他成见很大。
险些被退婚让家族蒙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莫君觉醒了天品异骨,让原本就和他对立的莫成一派感受到了危机感。
莫君猜想,第二点才是主要原因。
一直进入府中,莫成还在喋喋不休。
“废物终归是废物,就算你觉醒了异骨又能怎样?眼下莫家正值多事之秋,资源本就紧俏,又拿什么来供奉你这位天才?”
“别以为你父亲是家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些年你给你父亲丢的脸还不够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还跑去天王城被人家退亲,要是你死去的母亲活着,估计也要被你这孽障再气死一回。”
“够了!”
莫君一声暴喝,终于忍无可忍。
莫成被他突然的吼声给震住了,但随后便恼羞成怒了起来:“你敢吼我?你一个才刚刚觉醒了异骨的废物竟敢吼我?”莫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哪里知道,要是平常时候莫君还真可能继续忍下去。可接二连三的变故下来,莫君正是心浮气躁,偏偏他还像一只乌鸦一样在耳边喋喋不休,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个情绪极其糟糕的大活人。
何况,这莫成口不择言之下,竟然还捎带了莫君的父母。别说一个小小的莫成,就算是皇帝老儿敢在他莫君面前对自己的父母说三道四,莫君也要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回去。
莫君阴沉着脸,一步步的向着莫成逼近:“莫成,你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吗?这几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联合家族其他小辈以各种名目打压我,为的是什么?说啊!?”
莫君步步紧逼,心虚的莫成却有些慌了,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君不等他答话,嘲笑道:“你妒忌我是莫家的嫡系传人,你觊觎我的少主身份。你莫成不甘心,你想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剥夺。从小到大,从我十三岁还不能觉醒异骨的那一天起,你便这样想了,并且也这样做了。是也不是?”
莫君一站,周身气息狂躁。
这一幕,看得一行人瞠目结舌,呐呐不敢言语。素日里,莫君给人的感觉更多时候是一个温性纯良的内向少年,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如斯的一面。
五长老神色微闪,久经世故的他敏锐的从莫君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锋芒毕露的铁血之感,那种气息五长老只是在莫家家主莫君的父亲身上见到过,不曾想今日的莫君也同样具有了一丝上位者咄咄气势,尽管还很稚嫩却如刀锋一般肃杀。
莫君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已经是以着主人的视角俯视着莫成一干人等。
在莫君突然狂暴的气势下,莫成退了,并且一退再退。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退却,也不能退却,可一双腿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气质大变的莫君,让莫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也触动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懦弱。
“你……你要做什么?”莫成的一张脸时而苍白,时而涌起一抹潮红,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质问莫君的时候,舌头已经结巴了起来。
未战先怯,这场对峙莫成已经输了。
莫君脸上嘲讽更甚,却将目光冷冷的从莫成身上收了回来:“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评价一个人是不是废物,与他的实力关系不大。”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后,莫君转身,迈步向着内院走去。
这句轻飘飘的言语,落入莫成耳中。却要比天底下最怨毒的咒骂还要刻薄三分。
他的一张脸唰的一下惨白了起来,然后望向莫君背影的目光中便是蒙上了一层怨毒之色。
“你凭什么对我说教,你这个废物,废物!”
莫成怒喊着,疯了一般冲向莫君,也不知道他从哪取出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向莫君后心刺去。
“去死吧!”
这一招,莫成竟然爆发了真骨后期的全部修为。一柄匕首快的肉眼难以捕捉,似乎是洞穿了虚空一般带着低沉而尖锐的音爆之响,快若惊鸿,杀意森森。
五长老等人见状,顿时面色惨变,惊呼道:“小心!”
不用他们提醒,莫君自己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尖锐破空声,他豁然转身,面对致命刺来的匕首却不闪不避,相反,还将自己的胸膛主动放在了匕首的前面。
莫君脸色平静,漆黑眸中泛着无匹的锋芒之气。他断喝:“族规第二十三条,同族之人不得相互残杀。旁系族人不得向嫡系族人主动挑衅,以下犯上。莫成,你敢对我动手,你想死吗?”
莫成下意识的双手一抖,眼神中的怨毒之色瞬间便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他清楚地知道冒犯族规的下场,不只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大长老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然而,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原本一动不动的莫君,突然暴起。他脚下踩着玄奥的步法,上半身以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堪堪避过刺来的短匕的刀锋以后,整个身体几乎是滑行着欺身而上,然后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莫成的鼻梁上。
莫君的衣袍被匕首划出了一条大口子,但这一拳打的却是结结实实,毫无花假。
只听得一声咔嚓的脆响,伴随着莫成杀猪一般的惨嚎声,后者的鼻梁骨便被莫君一拳打断,鼻血狂飙,门牙都崩飞了出去,身体就像是倒退的火车头一般,带着巨大的惯性倒飞了出去。
几米开外,莫成重重的落地,身体又擦着地面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这才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