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龙他们四人星夜兼程赶路,第二日便来到了秦岭脚下,他们又沿着秦岭南麓向东南方向而去。
走出了秦岭也就走出了茫茫雪山,越往南边,气候越是温暖宜人,沿途的植被也越来越茂密迷人了。
从这事之后,大胡子已忘掉了之前的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前世,但比之前更喜欢唠叨了,同时也比之前正经了许多……
一路上,他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喋喋不休,大伙儿却也不闷当。
就拿夏宇龙他们夜闯大土包子不叫上他这事来说,他从出发之时一直唠叨到了秦岭脚下,说黎亭长不够兄弟义气,独自前去冒这生死之险,却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安乐窝”里。
时而又责备夏宇龙交往了新的兄弟,忘记了旧日兄弟的情分,出门时把他给落下了。
夏宇龙早已吃透了他的脾气,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保证,今后做任何事情绝不会忘记胡大哥的。”
大胡子虽说在嘴上是图个愉快,但在心里倒是挺识趣的,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也不能怪你,那天黎大哥给我灌的忘魂汤实在是太多了,谁叫我一觉不醒呢,等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与你们去的话怕是要拖你们的后腿了……”
大胡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便问“唉,我说好兄弟,那魔兽手中都拿的什么武器?”
“骷髅头大板斧。”夏宇龙回道,随后又问道,“胡大哥,您不是见过吗?”
“呀,我什么时候见过?”大胡子拍着大腿,感到十分惋惜,“唉,太可惜了,为何不让我撞上这等好事,自从跟随我的大板斧丢失后,我的拳脚就很难施展开了,哎呦,好兄弟,你咋不为我抢他两把出来?”
夏宇龙微微一笑,说道“下回定然不会忘记胡大哥的嘱托。”
“唉,也不知道下回要到什么时候了……”
就为这事儿,大胡子又唠叨了好一阵子。
张仙实在是听不进去了,“唰”地一声抽出长剑,剑尖直抵大胡子胸膛。
由于心急,剑柄差点脱手,剑尖却向大胡子的裆部刺去。
大胡子一脸的惊异,双手捂着裆下,连退几步,滚在了乱石堆中……
惊颤道“仙妹子,这命根子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了,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他心中愤愤地问道,你是想让你断子绝孙吗?
张仙喝道“你这话痨鬼,就像一只丑陋的苍蝇,若是再唧唧哇哇地就给我滚蛋。”
大胡子心中一怔,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见大伙都闷了,就多说了几句,何必这么认真嘛!不说了,不说了,没意思。”
张仙怒瞪了大胡子一眼,收起长剑,甩着长辫,与蓝芯牵着手离开了。
大胡子看着张仙娇小的背影,心中叹道“这天底下绝美之人多得去了,为何我又偏偏钟情于你,你这带刺的玫瑰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想谋杀亲夫,今后过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宇龙他们四人往南边又走了三日,一路上都有碰到一些乡村野店。
大胡子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全靠三寸不烂之舌和一脸吓人的胡渣子,招惹得女店主既大献殷勤,又以自家兄妹相称。
女店主家的男人虽说很是看不顺眼,却也无可奈何,关键还是大胡子做事有分寸,他嘴上挂着的是花花肠子,但吃饱喝足之后,就呼呼大睡了,从来没有动歪心思打女店主的主意……
他心下明白,同为绿林好汉,在江湖上讨个饭吃却也不容易,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有事相互担待着,凡事都得掌握尺度。
这是他行走江湖的法宝,况且仙妹子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说他一事无成,他总得将自己的长处表现得淋漓尽致吧。
在翻越大量山时,大胡子得到了女店主“高三娘”的接济,赠了他四匹上好的白马。
高三娘的男人却躲在屋内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这天杀的扫把星,这几匹好马是为陈将军所备,你把它们都送给那厮了,叫我如何向陈将军交代,你这该杀的扫把星,是要把这个家都给败光了不成?”
大胡子听不过去了,扯着嗓门向屋内喊道“唉,我说肖大哥,别让一肚子的怨气在屋内发,有本事出来与我当面对峙,让我揍你一顿,也为我三妹子出出这口恶气,若是认怂了,就别在屋内瞎掰掰,你的嘴比我的还臭,吐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听了大胡子的话,张仙转过脸去偷偷地笑了,心想,这死胖子还真有些自知之明。
屋内的骂声戛然而止,片刻,又听见屋内说道“我这哪里是在骂你了,我分明是在骂那几匹不成器的马,它们就要被牵走了,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怕是白养它们了,它们这几个白眼狼,不会自个先跑吗?”
一听这话便知是指桑骂槐,大胡子更来气儿了,他吹胡子瞪眼,说道“好你个肖大哥,不就是要你几匹马吗?你这般小器,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马我们不要也罢。”
高三娘朝着屋内骂道“你这死鬼,再胡言乱语我就离开这个家,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哼,几匹马就把你给惹毛了。”
她转过身来,看着大胡子不自然地笑了笑,又道“胡大哥莫见怪,我的男人就这熊样,过了今天,明天他什么事也没有,别与他一般见识。”
大胡子眼馋地看着四匹好马,大肆赞叹了一番,颇有推辞地道“肖大哥说着这几匹壮马是献给陈将军的,我们怎能夺人所爱呢,还是算了吧,免得让大妹子为难了。”
高三娘进屋为大胡子又备了些盘缠,又塞了几锭银子到了包裹里,她把包裹递到大胡子怀中,说道“如今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陈将军是我的义弟,他不会连这点情面都不给,两年前,我让我男人跟随陈将军,但我男人害怕打仗,做了缩头乌龟……”
话到此处,她长叹一声,又道“如今天下纷争,群雄并起,汉末至今,天下再无盛世,南朝政权更迭频繁,虽说偶有安宁,但与大一统的繁盛相差甚远,你们往南而去,这一路可不算太平,说不定会遇上路霸劫匪或是战事什么的,骑上马匹,自然要快些,若是见到我义弟,把这东西交于他,他会放你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