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打人的手,又立刻逃避似的转开眼神,骂道:“废物!”
墨刃咳喘的气息散乱微弱,明显内伤不轻。楚言的眼神焦躁地游移两下,怒气冲冲地把双手伸过去:“滚过来。”
墨刃不滚。
楚言暴怒道:“你到底发什么癫,你找死!?”
墨刃低声道:“主上令属下带队来押这一趟东西,如今失了,按规矩属下要入刑堂受罚。”
“你敢逃罚!?”
楚言下意识语句先出了口,可心内却明白,墨刃不是逃罚的性子。
果然,小侍卫将脸一抬,平静道:“属下不敢,只是若受了刑罚,属下便无法动武了。那群人使的剑法是旭阳剑派的路数,属下想先去讨回来,再回殿领罚。”
顿时,楚言觉得这小玩意儿简直不可理喻,他一脚踹过去,破口大骂道:“你还想讨回来!??”
墨刃被踢倒在地上,默默爬回来。小主上这次踢得一点也不疼,他面无表情地跪直了,道:“属下丢了主上的东西,怎可不讨回来。”
楚言定定看着他:“你会死。”
墨刃就道:“暗卫不怕死。”
楚言的目光闪着迸溅的星火,他一字一顿地咬道:“你把自己当死人,也当你主子是死的吗。”
墨刃抬头,道:“属下不敢。”
他很快又接了一句:“属下不懂。”
他仰起脸来看楚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写着:“请主上说人话”。
……曾经没被摧折过的墨刃就是这样,面对楚言的时候,虽然面上礼数一应俱全,情绪却会全部明明白白地写在那双沉静剔透的眼睛里。
楚言本来气的要命,这时候大约是物极必反,反而给他气笑了。
他索性也撩起衣袍半跪下来,与墨刃平视,字句肃然,语气却并不刺人:“听着,本公子给你五天时间。”
他手指拂过少年侍卫因失血而苍白的脸,抹去墨刃唇角一点血迹。然后将外袍解下,随手一扔,盖在那人发顶。
“五天,把伤养好了,跟我上旭阳剑派。”
“我把欺负你那人的脑袋踩给你看。”
……
五天后,楚言真的带着墨刃上了旭阳剑派。
旭阳剑派位于阳明山中。层山高峻,林枝疏瘦,才刚刚冒了一点春芽。
楚言就从九重殿牵了两匹千里马出来,他和墨刃各一匹,一路来到山脚下。
他翻身下马,很随意地将缰绳系在树干上,取下挂在鞍上的悬虹剑,要往山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