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绥醒了。
二十六中的座位宽敞,少有人挤人的情况,认真投入自己事情中的时候,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忽略掉旁边的人。
俞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醒了,他浑身的神经都集中到那半边身体,视线规规矩矩锁定在他的试卷范围内不敢往那条分界线上瞥一眼。
他分明尽力想忽略掉旁边那个人,这时候杨飞文他们洗脑式的部长部长在他脑子里疯狂转悠,从前有意无意看过的同人文同人图都冒出来了。
部长坐下了,部长掏书包了,部长拿出教材了,部长开始听课了。
俞绥:“”
他甚至能想象cp楼上是怎么欢呼尖叫的。
就在俞绥维持一个姿势维持到脖子都快僵硬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
晏休没想到自己能把人拍出这么大动静,俞绥一抖,夹着的两支笔滚到地上,连椅子都往后拉,兹拉出刺耳的动静。
那双标致的眼睛比他还错愕,两人相顾半响,俞绥立马弓身去捡笔。
其中一支滚到了晏休脚边,他迟疑地抬头看了眼晏休。
晏休鞋子挪开。
俞绥正要伸手捡,晏休伸手将他拉起来,长而直的手臂下垂捡起那支笔,轻轻放在了俞绥桌上。
“”小少爷盯着那支笔,觉得自己已将社会性死亡了。
他满脑子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没有共享到旁边人的脑颅中。
晏休清淡的目光在他桌面上一扫,低声问:“你很怕我?”
俞绥侧过头看他,眼底清澈,特别无辜:“啊?”
晏休也不应,默默打量他,一秒后收回目光,一张被子笼统地将刚才的事盖过去。
他抬起下巴:“我刚才想问你,老师在讲哪里,我来的晚,没听见。”
除去演讲那一次,这是俞绥第一次听晏休说这么多话,而且因为在上课的缘故,每一字每一句都压得特别轻,保证不会给周围的人造成打扰,又能让他听见。
俞绥脑袋空白地瞪着教材,伸出爪子翻了两页,推到晏休面前。
拘束又乖巧。
晏休要不是先前见过他张牙舞爪的模样,估计也给他现在沉静的表象糊弄过去了。
他跟着翻到那一页,俞绥立马把自己的课本扒了回去,一副被人打扰到听课的模样,勾着笔心不在焉地在那道例题旁边圈下一个选项,d。
晏休看见,锋利的眉轻轻上挑。
正好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这道例题的答案,d。
余光里,男生懒倦地打着哈欠,精致的眉眼藏入不知什么时候过长的头发中。
晏休神色微滞,他确信刚才一番动静前后几分钟俞绥都在走神,至少心思不在讲台上。
但是他问话时俞绥甚至没有往黑板上看一眼,就翻到了老师讲到的地方,甚至随手勾的例题答案也恰好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