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苗&ldo;啪&rdo;一下放下筷子,大头凑到夏静生跟前,说:&ldo;小静先生,你怎么啦?被谁穿越了?&rdo;
夏静生没好气,拿筷子敲了她头,把熊晓苗敲回去,说:&ldo;你哪来那么多胡想的,周游的问题都是解决的事了,我相信你!&rdo;
再转头,看熊晓苗崇拜的看着自己,一口饭差点没噎在喉咙里,低吼:&ldo;熊晓苗,我人品就那么不好?&rdo;
于是,熊晓苗再次回美国的日子就这么来了。
熊晓苗本人是一点都不想夏静生来送的,她很讨厌机场,讨厌浦东机场的圆柱吊顶,讨厌广播里不停变换语言的提醒登机消息,讨厌入闸后,递上护照的那一瞬……
但夏静生定下的事一般都是改变不了的。他请了假,亲自开车过来,熊晓苗怎么说都没用,把他说烦了,他就丢出来一句:&ldo;五年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走的,五年后,我怎么会再错过!&rdo;
熊晓苗这才知道他的坚持,心里有隐隐的疼,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咕噜:&ldo;又不是不回来了!&rdo;
夏静生扶了推车,帮她放上行李箱,横了俊气的眉,瞪了眼,恶狠狠说:&ldo;你敢!&rdo;
两人又这般斗嘴着一下子就到了入闸的时间,大厅广众之下,夏静生和熊晓苗没怎么好意思亲热,两人拥抱了一下,熊晓苗抱住夏静生,努力的吸着他衣服上的薄荷香,衣领还有淡淡的柠檬甜,她闭了闭眼,这就是她熟悉的夏静生啊。
她正要伤感,被夏静生拍了把头,说了句:&ldo;早去早回!&rdo;就被推入闸了。
熊晓苗拎着行李包忘里面走,想着这夏静生好不解风情,但想想自己过二十多天又要回来了,搞成这么伤感,实属没事找事,她巴巴大脑袋,挥挥手,往里走。
夏静生笑眯眯看着熊晓苗的爆炸头晃啊晃,慢慢消失在人群里,背了身往机场外走,坐进车里,开出去的时候又突然打了个旋,往停机坪的方向开。
他下了车,靠在关上的车门上,从黑呢大衣呢摸出一盒烟来,拿出打火机,手拢住,&ldo;啪&rdo;一声,燃起了烟头。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到机场,有很多的话,却丁醯不出来,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人群的夹fèng里,竟然能想象五年前她独自离开的身影。
她是抱着怎么的心情呢?是否一个人抱着大包哭泣过?有没有在转角的时候偷偷回头?有没有,怨恨过他?
他难以抑制的去这么想着,仿佛报应似的,所有的回忆的涌上心头。明明她是要回来的,可是在她转身的一霎那,他的人仿佛也空了一下,不安于机场的嘈杂。
夏静生眯起眼,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一下子消失在流动的空气里……
冬天的糙坪枯黄而干燥,有无限的萧索,远处轰轰隆隆有一架飞机准备起飞,飞快的加速度,把杂糙刮得打着旋奔走,一下子,机身腾空而起。
糙坪外,有一辆银色的suv,靠了个帅气的男子,风卷起他大衣的衣角,翻飞起来,他墨青的细软的发在风中摇摆起来,指尖烟头挥发的线条也被吹得零零落落。突然的,他抬头,仰了优美的颈线,眯起眼,看向轰鸣而过的客机,久久的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良久,飞机撕开的云层下,那辆银色驶出视野,只留下,地上的半支烟,灰色的未燃尽的烟头徐徐的冒出飘摇的白线……
岁月里的歌(上)
熊晓苗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酒店是叶子帮忙订的,洗了澡,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打电话给夏静生。
夏静生那边正好是中午,收拾了文件,手机就响了,他向来是和顾思远刘峰一起吃午餐的,走到外边拜托实习生打份盒饭,回来接了电话,听到熊晓苗精神的声音从彼端传来:&ldo;小静先生,吃饭了没?&rdo;
夏静生拨弄着百叶窗,低低的笑起来:&ldo;吃了,你呢?快睡觉了吧?&rdo;他知道如果说没吃,她一定要催着自己先去吃饭的,但他又舍不得挂掉。
熊晓苗靠在床边,摆弄湿淋淋的头发,本来想找吹风机的,但又作罢,拽着头发,卷得一搓一搓的,说:&ldo;现在睡不着,在飞机上睡了十几个小时,□都坐穿了!&rdo;有点撒娇,又有点抱怨。
夏静生忍俊不禁,想着这熊晓苗那么大人了,还说着这样不上型的话,但由她的嘴里说出来,甜甜的有柠檬软糖的味道,他靠在百叶窗边,看着楼下纷纷的行人,川流的车道,这一刻突然觉得熊晓苗的声音很近,仿佛就是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打着这通电话。满心的柔软。
&ldo;咚咚&rdo;的敲门声响起,夏静生边听着熊晓苗的唠叨,边自己走到门边,开了门,小助理捧着咖啡盒饭站在那里,夏静生夹了电话接了过去,笑着点了头,示意感谢,小助理倒没想到大老板中午不出去吃饭居然是在这热火朝天的煲电话粥,愣愣的递完盒饭,喊了句:&ldo;夏工……&rdo;
夏静生放了盒饭咖啡,倚在办公桌边,眨了眼睛,很是愉悦的样子,一手撑着手机,一手划了食指,放在唇间,无声的比了&ldo;嘘&rdo;的口型。
小助理不好意思,红了脸,挠挠脑袋,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电话里熊晓苗还在继续,已经从今天的航班谈到了后天的法国餐,夏静生随手拿起咖啡,指腹擦过温暖的纸杯,眉梢尽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