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选定谢氏为太子妃,那么良娣最好选一个选封疆大吏的女儿,一个选大将军的女儿,什么宫女给个选侍美人的名份就已经尽了多年主仆情分了。”
刘信说:“可儿臣已经准了若霜,不会辜负她的情意。况且她从小就一心一意的服侍儿臣,对儿臣的情意很深。”
皇后不屑的道:“你是她的主子,她若有二心就该直接杖毙!”
见刘信不语,她又语气严厉的道:“你是本宫之子,又身为太子,怎么能像妇人一样感情用事?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等你登上大位,到时候想怎想都行,想封谁就封谁。”
刘信缓缓垂头,看不到表情。
皇后叹息一声,说道:“本宫不是你父皇的第一任皇后,你我母子走到今日的地位有多不容易!本宫又无宠,皆因为你是太子,本宫才能坐上这个位置。有你在才有母后。”
皇后走到他近前,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因为有你,母后才能在后宫高高在上,不再被那些贱人欺负。”
刘信缓缓点头,他抬眸回望皇后,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厚深邃。
“既然无法达成对若霜的承诺,儿臣也无颜面对她。”
皇后微微挑眉:“不过区区一介宫女,皇儿这是什么话?”
刘信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墨浓又送了一次水后,便拉着冷剑到外面守着。
此间茶肆建在背街的一面,生意从没有兴隆过。见琅琊王肯付银子租下一整日,茶肆主人乐不得的接了银子给伙计放了一天假。
天气已经转凉,今日天上有云,阴沉沉的发冷。望着街上偶尔经过的一两个行人,冷剑抱着肩膀说道:“当年真没想到若霜的性子会那么刚烈,不过为了一个名份,就在殿下房中服毒自尽了。”
墨浓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冷剑侧耳听了一阵,忽然说道:“贵客到了。”
谢斓的马车在茶肆前停了下来,地上因为连日以来的阴雨,堆积了一层浅浅的泥渍。跟车的小厮忙上前在她的落脚处铺了毡毯。芳晴先下了车,随后伸手扶了谢斓下得车来。
谢斓万没想到琅琊王竟会选在这样一处破败的茶肆与她相见。
墨浓上前迎候:“姑娘请进,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谢斓微微低头,小心的不让头上高耸的云髻碰到低矮的棚顶。茶肆内光线有些暗,唯有煮茶的小炉下泛着炭火的红光。琅琊王就坐在炉旁的四方桌畔,低头饮茶。
谢斓走上前去,盈盈施礼问安。
琅琊王指了指他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说道:“请坐。”
谢斓坐定,望着摆在面前的茶盏,里面盛着的琥珀色的茶水犹自冒着热气。显然是听见她来了,刚刚倒好的。
谢斓再次道谢。
太后万寿已过,藩王们也要各自回封地去了。琅琊王很快就要动身离京了。临行之前,想同故人们告别。
“没想到再次离开时,竟还是在秋日。这里冬雪覆盖皇城屋顶的景象,我怕是此生再难有机会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