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他会回来的。&rdo;安奕说出这句的时候声音很轻,飘飘忽忽似朵触不到的云,眼里也空洞洞的,让人看不真切。
冬宁心里一慌,觉得这姑娘今天反应太过奇怪,果真是受了刺激吗,那句&ldo;他会回来的&rdo;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ldo;安奕?&rdo;冬宁试图唤醒陷在沉思里的人。
安奕回神,泛空的眼睛逐渐对上她的,片刻后嘴角扬起,笑容越来越大,&ldo;他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rdo;
冬宁彻底震惊了。
第47章说出来吧
&ldo;你说的对。&rdo;冬宁表情轻松,&ldo;简总就是出差而已,怎么可能不回来。&rdo;说完,她注意观察着安奕,发现那笑容垮了下来,眼里那片死寂却没散。
安奕不再强撑,摇摇头说:&ldo;我不知道。&rdo;
&ldo;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好不好?&rdo;冬宁心里急得要死,又不能明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只能循序善诱的从安奕嘴里套,套出实情,套出想法,不能让这执拗的姑娘再这么自我折磨。
屋里陷入寂静,电视关了,就连一丁点调节的背景音都没有。
安奕像是累极,侧身靠近沙发里,深深吸了口气再缓慢的吐出来。
冬宁寻思了一番措辞,说:&ldo;安奕,我知道你有心事,也知道你不愿意多谈。&rdo;冬宁也学着安奕侧身靠在沙发上,与她脸对脸,&ldo;其实咱俩挺像的,我也是喜欢把事藏心里,所以有个朋友就教训我说,你这样早晚会把自己憋死,后来我就试着讲出来,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rdo;
安奕眨了眨眼睛,瞳孔里终于显出点精神,&ldo;我不是不愿意说出来,是怕人家觉得烦。&rdo;
&ldo;你为什么会这么想?&rdo;
&ldo;因为我曾经的好朋友雯雯,她说我是白莲花,总是扮可怜去争取简帛的同情。&rdo;安奕苦笑,&ldo;我那时候太寂寞,什么都愿意和她讲,我以为友情就是要互相倾诉,可惜雯雯并不那么觉得,她烦了,歇斯底里的大骂,我当时完全傻了,等她离开很久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rdo;安奕抬眼看着冬宁,像是想从她脸上印证些东西,&ldo;我的性格,是不是挺招人讨厌的?&rdo;
冬宁看着那双期盼的眼睛,既可怜又可悲,她摸摸安奕的头发,轻柔的说:&ldo;不是你招人讨厌,是你交友不慎。&rdo;
&ldo;你真这样想吗?&rdo;
冬宁点点头,&ldo;真正的朋友之间是会给你安慰,甚至给你帮助的,绝对不会落井下石。&rdo;
&ldo;或许吧。&rdo;安奕垂下眼,眉间尽显疲惫。
冬宁静静等待。
过了几秒,安奕又说:&ldo;到底我该怎么做,无论对朋友还是对他,我总是处理不好。&rdo;
&ldo;安奕,你听过一句话么。&rdo;冬宁看着窗外的月亮,遮蔽在云层里,模模糊糊的,亦如她们现在的心情,&ldo;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炭世间无,或许……我们都在等待为自己雪中送炭的那个人。&rdo;
屋中再次陷入沉寂。
很久,冬宁才听到安奕低低的开口。
&ldo;就像贺曼菲对待简帛那样么,所以他才一直放不下她,甚至于明知我不开心,也要陪她出国。&rdo;
冬宁面容平静,实际内心百转千回,苍天大地神仙奶奶的,她这半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安奕一旦张嘴,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她对冬宁不再防备,或许说是不再顾忌更准确。
她说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其中不泛对贺曼菲的妒忌和对简帛的不放心,毕竟他们分开过三年,而贺曼菲对简帛的恩情摆在那里,身处在中间的安奕是尴尬的,一个恩人一个仇家,简帛该选谁,连她都觉得答案是明了的。
直到冬宁静听完全部,发言道:&ldo;恩情不等同于爱情,你应该对简帛的爱有信心。&rdo;
&ldo;那他为什么要执意陪贺曼菲出国?&rdo;安奕咬着嘴唇,似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ldo;我猜,他是想做个了断。&rdo;
&ldo;了断?&rdo;
&ldo;嗯。&rdo;冬宁应声,想了想,又说,&ldo;他走之前不是和你说给他一个月时间吗,我觉得有些事情他不想说太多让你担心,简总的个性你应该比我了解,他和贺曼菲之间有情义,但他不想让这份情义再伤到你,所以这次出国应该是贺曼菲的意思,简总是顺水推舟。&rdo;
安奕蹙眉,思考着冬宁的分析,&ldo;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想吗。&rdo;
冬宁不急着回答,她知道安奕自己也在试着剖析整件事,她现在能做到就是去厨房沏一壶浓茶,漫漫长夜,精神和身体的疲劳都需要咖啡因的刺激,才可以保证她们能够清醒的促膝交谈。
一壶茶,一盏灯,两个女人,围绕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敞开心扉的安奕无疑是健谈的,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南方妹子特有的软糯语调,时常让冬宁错觉正置身在一片无尽草原,而安奕在她耳畔讲述着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伴着沙沙的风声,莺飞草长,半生已过。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于安奕和简帛,却是历经了各种磨难还无法完满的情路。
冬宁说:&ldo;你和我讲过当局者迷这句话,回忆完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还怀疑简帛的爱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