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鹿衔兜她一眼,把行李放在楼梯平台,没再往里进,“剩下的自己弄,走了。”
她有些气短:“冰、冰淇淋……”
“你自己吃吧。”
江蓠看着男生迈动长腿两三层往下面跑,仿佛不用几秒就会从她眼前消失。她心一急,猝然开口:“蒋鹿衔……”
“又怎么了?”声音冷冷的,带着点不耐烦。
江蓠扶着围栏,自上而下望着他。清澈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条星河,“没事。就是觉得……你也挺好的。”
男生穿着白t黑色运动裤,高大的身影靠着墙壁,飞扬又桀骜。听完她的话不屑地呲了一声:“还真是个傻子。”
……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蒋鹿衔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这件事过去将近九年的时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像道印记一样十分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蒋鹿衔又看了一眼那条朋友圈,沉默几秒吩咐司机:“调头,去宋家接太太。”
——
灯光柔和,江蓠靠着床头缓缓放下相册。
足足三本,上百张她母亲的照片。可是看完以后江蓠依旧回想不起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走失的时候她还太小,基本上没有这个家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懵懵懂懂的过了十几年,不觉得痛苦。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好好一个家就这样分崩离析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从照片上看的出来,母亲应该是一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很难想象她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结束自己生命的。
心中沉甸甸的,又涌上陈旧的酸楚感。
江蓠将相册放进柜子收藏好。正要卧床休息时敲门声忽然而至。
房门被急匆匆地推开,宋诗语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
江蓠看了一眼撞到墙的门,秀眉微挑,“有事吗?”
“有事吗?”宋诗语凶狠瞪着她,“江蓠你是故意看我笑话还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我没那么闲。说点别人听得懂的话,不然就出去。”
宋诗语用力把电话扔到床上,“你明明就看到了张致恒跟别的女人鬼混,为什么不告诉我?!”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江蓠定睛看了看,发现是她在环球广场地下车库遇到的那对男女。他们相拥走进电梯的场景被人拍了下来。而她,也有幸入镜被拍了个侧脸。
或许是因为角度的问题,照片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效果,被定格的场景远比亲眼看到还要暧昧许多。明明只是在说话,角度一挑打眼看上去就像在急不可耐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