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伽垂眸,把珐琅彩瓷杯子接过来,小口小口喝水。
喝完一小杯水,陆遥伽胃部灼烧感稍微弱一点,她眼睫颤了颤,轻声道谢,“谢谢你,三叔。”
说完这一句话,陆遥伽感觉自己全身力气都被耗光了。之前心底一直绷着一根弦,日日夜夜不休息也不累,但现在一躺下,她觉得躺下的滋味意外美妙。
仇恨和利益可以推得远一点。
周月浔把杯子接过来,搁在茶几,抬眼刚想说什么,就见陆遥伽裹着被子又重新躺在床上,她手臂已经规整放好,离再次睡着就剩下闭上眼睛。
“吃点东西再睡。”周月浔本来想冷淡一点,但对待病人,他本能温和。
大概,他所有的戾气都挥霍给刚刚倒下的衣架。
陆遥伽眼睛已经快睁不开,周月浔面孔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模糊,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遥远。
她裹了裹被子,决意睡觉,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干扰她的睡眠。
周月浔无奈,起身揽起她,他对她从来没办法。
陆遥伽躺在他臂弯,呼吸是温和的沉香。她蹙眉,睁开眼睛,“我不饿,我想睡觉。”
周月浔手指摩挲下她脸颊,声音淡淡地,有几分命令味道,“起来吃饭。”
陆遥伽极浅的蹙眉,唇角不悦抿起,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给周月浔一个笑脸,“好吧。”
她轻快道。
周月浔微微眯了眼睛,“很不开心?”
陆遥伽有点怵他这种语气。
她的确很不开心,不开心到此刻懒得开口。
气氛静置下来,一股压抑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陆遥伽觉得她愤怒的阈值越发低,沉寂一会儿,她忍不住开口,“周先生,我现在跟你没有关系,你用不着管我。”
既然已经分开,就不要若即若离,倒不如一刀两断,干干净净。
周月浔神色却温和下来,两个愤怒的人是谈不成事情的。
他先给助理打电话送饭,而后语气平和说:“让你吃饭不是想干预你什么,你输液对胃有刺激作用,不吃点东西,我担心你胃疼。”
陆遥伽眼睫颤了颤,心底很酸涩,“既然你关心我,你在咖啡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还有在山腰,你看都不看我就走了,我以为你想跟我彻底划分界限!”
把心底话都说出口,心底感觉轻松不少。只不过眼眶隐隐泛酸,陆遥伽才意识到,对他的冷漠,其实她感觉到委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