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事实并不是这样,但本质上并无差别。陆光宗怕姐姐一点点摸索下去,直到摸出真相,他只好点头应了。
林年叹气:&ldo;我雇你这个长工,就是为了让家里多个劳力,可以一块儿干活……长工又去雇长工是个什么事!你莫不是觉得兜里银子没地儿花?&rdo;
&ldo;我这不是,不想让姐姐的地受损失嘛。&rdo;
陆光宗见说不过林年,干脆蹲下来,仰起头来看林年,高大身躯蜷缩,林年低下头,见陆光宗像个半大的少年般耍无赖,眉宇间都是&ldo;姐姐姐姐别生气&rdo;,她瞥开眼睛,伸手将耳边秀发拢到耳廓后面去。
&ldo;拿你没办法。快起来干活儿了。&rdo;林年道。
说完她还觉得心里不解气,装模作样轻轻踹了陆光宗一脚,一点都没碰到,陆光宗便往后坐,一下坐在泥泞的田地里。
&ldo;欸?!&rdo;林年一惊。
陆光宗反倒像个没事人,拍了拍身上衣裳就站起来:&ldo;姐姐别踢,光宗皮糙肉厚的,踢坏了姐姐的脚就不好了。&rdo;
他随手拿了把农具,放在手心里掂量两下,林年见他总算要干正经活了,态度也好了一些:&ldo;中午吃什么?&rdo;
&ldo;吃烧鸡好不好?&rdo;陆光宗的目光一下子移过来,眼眸明亮。
林年失笑,没想到手掌大的烧鸡被陆光宗心心念念了这么久:&ldo;就知道吃烧鸡,把自己也吃成一身烧鸡味还不知道。怎么,在王府的时候,连只烧鸡都没吃过?&rdo;
陆光宗当然吃过,这世间,哪有什么他没吃过的好东西,摄政王生下来便含着金汤勺,也只有他的姐姐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咽下那些清淡的,食之无味的东西。
林年回房的时候,先去看了看那些小鸭子。
小鸭子们倒是过得不错,缩在一起取暖,大半天过去了,还算是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林年正打算弄点东西做一个更大些的围栏,甚至想弄一个鸭舍,不过现在主要劳力不再家里,她也没力气做栏杆,只好从长再议。
下午陆光宗回来时,一定要多压榨些气力,不能就让他在家里白吃白喝。林年心里想着。
她这么来回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口渴,便回房里倒了杯喝。
林年环顾四周,已经想不起来刚来这个地方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地面上布满灰尘,墙面上结满了蜘蛛网,屋顶漏风,家具破败。
可是现在四周干净如新,所有的破洞都被填补修葺得完好,正是一个温暖的,足以安身立命的小家。
等到将来,说不定还有一个小孩子会住进来,将屋子里填满天真的欢声笑语……
她觉得她听见了小孩的声音!
林年回头,真的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在窗口一晃一晃,因为身高太矮,林年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头顶。
她上前一步,打开门,惊喜道:&ldo;筐筐?&rdo;
正是那个让大人们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的小团子,他穿了一身喜庆的衣裳,郑墙为了不让他受凉,特意给他穿了好几层衣服,还带上了一个毛线织的小帽子,顶端一个小小的毛绒球在迎着微风,细微地摇晃着。
郑墙站在筐筐身后,他脸上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第十八章
&ldo;筐筐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吵着要年姑娘,&rdo;他低声道,果然,筐筐一见林年出来,便冲上来,抱住林年的腿,啊呜啊呜地说了一串,最后林年才勉强从他口中分辨出&ldo;娘亲&rdo;这两个字。
&ldo;筐筐不要叫错了,是表姨,乖,叫姨。&rdo;林年弯下腰,把筐筐抱起来,小团子看着圆鼓鼓的圆润,但真的搂在手里的时候,并不重。
筐筐一点没听懂,只是不说话了,用自己大大的黑眼睛盯着林年,最后咕噜咕噜几声,把头架在林年颈窝上头。
林年手里是软软的小团子,心也跟着一块而软下来。她轻轻哄了筐筐两句,问道:&ldo;筐筐今天是不是想和我玩?&rdo;
&ldo;玩。&rdo;筐筐显然不太喜欢说话,刚开始见着林年时说的那几句清晰的话,明显是巅峰了,现在被人搂在怀里,更是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头蹦。
&ldo;是这样的,年姑娘。&rdo;郑墙道,&ldo;我那边客栈才刚起步,你也看见了。我今天来,想拜托林姑娘照顾我家筐筐一天。我一会儿想去外头进些货,带着筐筐,实在不太方便。&rdo;
林年表示理解,按筐筐这么会跑的性子,郑墙稍微不注意一点,说不定就不见了踪影,那个时候这个可怜人说不定会原地晕过去。
&ldo;那行,今天让筐筐跟我一天。反正年这些天都闲得很,照顾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rdo;
林年安慰他,她把怀里的小团子放到地上来,筐筐身体歪了一下,自己站直了。
林年蹲下去笑着说:&ldo;筐筐,要不要跟姨去看看新的小鸭子?&rdo;
筐筐响亮地说:&ldo;小鸭子!&rdo;
所以等陆光宗气喘吁吁地回来时,没在屋里找到可以尽情撒娇的姐姐,反而在后院鸭笼面前,发现林年和一个熟悉的小不点混在一起。
&ldo;姐姐?&rdo;他把农具放在墙边靠着,大步走向前,装作刚看见筐筐的样子:&ldo;筐筐?姐姐怎么把筐筐带过来了?&rdo;
&ldo;墙大哥说他有事情出门,没办法顾着筐筐一块儿,&rdo;林年解释道,她摸了摸筐筐的小脑袋,筐筐目不转睛地盯着鸭笼里挤挤攘攘的小鸭子,&ldo;我答应了下来,照顾一天筐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