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好的眼睛一下子睁到最大,几乎不能呼吸。
颜苏连忙打手势引导:“喂喂喂,呼气!快呼气!然后吸气……好,呼气,慢一点……太震惊了吗?”
方若好的呼吸慢慢地恢复了过来,眼睛却一下子湿润了:“妈妈……妈妈醒了?”
“对的,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罗娟女士醒了。”
车灯上方的光落在颜苏脸上,方若好忍不住想,她怎么会觉得贺源西是绝世美颜呢,明明、明明世界上最美的男人,就在眼前啊。
“今天凌晨罗女士对刺激开始有所反应,两个小时前,睁开了眼睛。我帮忙检查过了,目前有意识,但失语、肢体活动障碍……”
颜苏的话还没说完,车子猛地发动,向前蹿了出去。
“等等,我还没系安全带!别这么快,慢一点!不着急这一会儿……拜托慢点!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住啦……你是想谋害救命恩人吗?!”
半个小时后,方若好驶入医院停车场。颜苏下车时,脸色苍白,腿都在抖。
方若好没有注意到,径自冲
进了住院部大门。
颜苏扶着车,默默地深呼吸,待神色如常了,对着倒车镜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走进去。
方若好已在病房中,握住了罗娟的手。
“妈妈……能看到我吗?”
罗娟看着她,缓缓眨动着眼睛,目光却是呆滞的。
颜苏解释:“她目前只是意识恢复了,但语言、行动、认知等精神功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方若好泣不成声。
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医生曾说:“你内心最大的不安感源于你的母亲。不仅仅因为她跟你爸爸的关系,还有她在沈女士面前的卑微。如果她是一个嚣张的破坏者,身为女儿,感受到的就是另一种状态。你潜意识里还认为她是因为你才变成植物人的。这件事把母亲赋予子女的那种天生的安全感剥离了,所以你才会频繁梦见自己没有衣服。”
而此刻,妈妈醒了。她的衣服……回来了。
颜苏静静地靠在门旁看着她们,没再说话。
他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作为医生,早已习惯生死。可每一次成功,依旧珍贵。
颜锐曾说:“那些追求感官刺激的人都应该来体验一把医生做手术时的快感。肾上腺素不停泵入心脏时的紧张、忐忑、奔放、肆意……追名逐利哪有跟死神赛跑有意思?”
只有类同的病症,没有类同的手术。每一次手术,都是一次新体验。
罗
娟这起更是。
他在少年时亲眼看到了她的病因,又在成年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她唤醒……这种被岁月沉淀过的缘分,令眼前的一切更具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