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嘉又想拿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厉行忙补充了句:“一会我自己付,再这样下次不跟你出来了。”
宋嘉按自己的码拿了件白的,见厉行不肯穿自己买的,语气还颇为可惜:“那好吧。”
厉行想着温乾过年的时候给了红包,便给他也拿了件衣服,要去付钱的时候看见了件天蓝的连帽开衫,没什么花纹,特别纯粹。
一看就是温竹一会喜欢的那种。
厉行怔了怔,刚要伸手去拿,冷不丁透过服装店的玻璃门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他定睛一看,正是他温叔叔和沈劲,两个手挽着手举止十分亲密,他温叔叔手里还抱着花,脸颊泛着些红,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心里压抑已久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厉行放下手边的东西,他快速把那件新卫衣脱了,披上自己的外套就要追出去。
“欸行哥……”
宋嘉有些不知所措,面上又后知后觉地烫起来。刚才厉行脱衣服的时候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腰,漂亮的腹肌晃了下就被衣服盖住,他却正好看清楚了,真有八块,特漂亮。
厉行快出门的时候却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温竹一抱着花在超市外面守着,然后沈劲在超市入口处的货架上面拿了一盒东西。
从超市出来后,沈劲搂着他温叔叔的腰狠狠亲了口,两人就半推半就地进了酒店。
厉行气得几乎发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知道又有一个人要来分走温竹一的注意力了,而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之前也有过,他那个不如没有的爸也是这样,给陌生女人买一束花,然后就搂着人直奔酒店。
后来他就没有家了。
厉行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一直到他们消失不见。
好像跟温竹一和沈劲之间的是不同的,关系更牢固也更亲密,让他这个先来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近感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不再是特殊的那个,也不是唯一的那个。
他真的很嫉妒沈劲,又膈应,明明温竹一约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背叛。泛滥的妒意几乎要吞噬掉他,为什么后来者可以居上,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厉行很早就发现自己很少有在乎的东西,但是一旦有什么被划入自己的范畴,心理就会变得扭曲,那种根深蒂固的恶念和贪婪会蹿出来。
他的在乎具有很强的排他性,什么都要独一份,不需要有新的,一切维持原样就很好了。
特别小的时候,厉行就无师自通地用些小伎俩离间好朋友和他的新朋友,从而巩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友情。
最后好朋友搬家了,年纪那么小能知道什么,当然毫无悬念地断了联系,他费经心机好像就是一场笑话。
本也是个扭曲的人,可怜,同时也可恨。
“行哥,”宋嘉小跑着过来,他有些担心,顺着厉行的视线往外看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