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外面云霞似锦,芭蕉的绿意都减退三分,墙角茶花被她浇了一碗水,她蹲在那块儿,腿麻了才站起来,衣摆拂过那一丛,顶头的芭蕉叶生的低,站起来直碰到了她头顶。
她闭了闭眼就,反手把那叶儿往它粗茎那儿拨。从那儿走出去时宋景和正站在书房的窗外面。眼神似不善,听见这边的响动侧身看来。
十安扶着白墙,差点没往后逃。
短短一些日子不见,他如今换了身色的衣裳,穿着显得戾气深重。
她咽了咽口水,不知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疲惫的没有丝毫遮掩。那身玄底绣暗纹的圆领长袍衣摆有些褶皱。
宋三少爷唇角慢慢扬起,笑道:“我还以为你跑了。”
把她抓回屋里,力气不加收敛,硬是把她手腕捏了痕出来。嗅到里头的味道,他挑着眉,道:“你过的想必自在。”
十安把上面短袄往下拉了拉,站在他面前叉手低头:“没有。”
“怎么说?”
他把十安写字的废纸拿出来,随意一扫又揉成了个球砸过去:“你这是糟蹋。”
她头一点,附声道:“是献丑了。”
声音平缓无波,入了宋景和的耳,便不那么舒心,他想弄哭这个人,似乎这样才开心。
那扇苏绣的屏风摆在了窗一侧,灯盏油枯。夕阳西下,西风苑里没有了旁的人声,风过萧萧,两个人之间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这是我的书房,日后不许吃这些味儿重的东西。”
他坐在那张官帽椅子上,身子斜依着,额前碎发捋到耳后,一双秋水眸子里眼神复杂。
“是。”十安也不知要说些什么,那晚委屈过后她将宋景和所有缺点所有不好都想了几十遍,如今对着主子,竟大逆不道的想,这人怕不是生病了。
要不然为何要这样?既不说惩罚,就沉沉看着她,仿佛看着自个儿她就能开出一朵花来一样。
“长安她今儿身子不爽利,没法子给你送饭,你自己想法子。”良久,宋景和道。
上午她还好好的,十安愣了愣,不由抬头下意识问道:“她是被谁打了吗?”
宋景和见状嗤笑一声:“你这么期待呢?其实是旁人想打我,她这个傻的,让她跑她不跑,把我挡着,压在我身上。那些狗玩意儿的拳头招呼到她身上了,如今在床上躺着,大夫大概也走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