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和道结了枕头:“我不要脸,倒忘了你是要脸的人,被我抓着了还眼巴巴地想往回找那个大夫。”
他抬眼,黑漆的眼眸里显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都这样了,我也未曾将你如何?无非是怕你从我这儿跳下去摔断腿,才好心将你的手脚缚住。”
“你这是强词夺理!”十安脱了鞋砸他,宋景和也避了过去,言辞极为轻缓,隐约有笑。
“我强词夺理这事情你是头一天知道吗?”
他轻笑:“你跟着旁的男人过了几日,竟就觉得我该是君子了?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这样。”
修长皙白的手从袖中把绳子拿出来,慢条斯理悬在十安眼前,压低声音道:“我看着你眼泪汪汪,想必是喜欢的都要哭,今晚咱们慢慢玩儿。你如今胆子大了,脾气也大,我可放心了。”
十安难以置信,嗓子很痛了,依旧道:“你疯了,我可不陪你疯。”
“你有这个本事那就好说。”宋景和垂眼唬她够了,将绳子一丢,也将腰上坠的玩意儿一一解下来。鸦青的眼睫半遮住眼里的神情,蔷薇色的薄唇润了一口冷水,现了个冷笑。
他笃定十安没什么大本事,跟个兔子一样,一揪耳朵就要蹦跶腿,但心里软的不得了。
那边十安一错不错盯着宋景和,生怕他就跟饥不择食的禽兽一样扑上来。她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面,慢慢感受着狭小房间里的闷热,困兽一般逃无可逃。绯红的脸上薄汗顺着面颊往下落,她擦了几回,心里闷的慌。
只硬着头皮,两个人渐渐地谁也不说话。
直到村长过来送饭,宋景和这才笑着跟人客套。
有酒。
宋景和:“过来吃饭。”
十安捂着肚子,想硬气一回,谁知道他将人拖到了桌子跟前,逼道:“你不吃,明儿也别吃,你饿死了我叫宁大夫来给你收尸!”
他身上的衣衫被汗湿后十安又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执筷的手一顿,面前的酒就被他拎过去,一口灌下。喝了酒他面上染了薄红,小心翼翼脱了玄色外衫。
里面的白色中衣被染红,他皱着眉将缠在外面的绷带解开,光着上半身去包裹里找药,慢慢敷好,手法熟练。
十安默不作声吃饭,想他自己做的事,大抵都不怕疼,自个儿狠着劲儿折腾自己的身子,等他到老了就该后悔。
“怎么不看了?”察觉到她移开目光,宋三少爷轻挑着眉眼,擦了擦边角的血渍,换上新的衣裳,道,“这些是路上的时候叫人误伤的,不过学了十年的武艺,跟长公主府里的暗卫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提到长公主,十安竖着耳听他继续说。
“我去北都找她,门却也摸不着,半夜去翻墙。好生狼狈。”宋景和提了句,大抵也觉得丢脸,笑笑带过,“那时候我觉得权势最是个好东西,一不留神就签了个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