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面色复杂地合上了,露出了即便尸检时也不会出现的、一言难尽的、有些扭曲的表情。
沈浔将书插回到书架上,像是扔掉一个烫手山芋,转身就走。
记忆却被活页纸上那句“我未来要成为法医,我会永远守护正义,有人会不理解我,但是没关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复霸凌。
几十秒后,沈浔折回书架前,他从书里抽出这两张活页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扔完之后舒坦不少。
可惜没舒坦多久,沈浔又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借给孟远岑的书里,不会还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绞尽脑汁回忆,终于记起《犯罪与刑罚哲学》是自己大学买的书,他不会在大学还写这么中二的东西,这才长舒一口气。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沈浔还以为是外卖,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刘队”两个字亮到刺眼。
好了,百分之一百零一是喊自己加班的。
尽管这周末沈浔不用值班,也不用备勤,但是类似眼前的情况已经是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他抄起钥匙,带上证件,去下楼叫了一辆出租,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慢吞吞挤地铁或者骑电驴。
到了分局,同事说值班的小阮法医早就已经去了现场。
迎面碰上负责痕迹的姜琢,沈浔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跟上刑侦大队的警车。
路上,刘队揉着太阳穴,“现勘说无法排除他杀的可能,咱们怕是要与邪恶势力斗争到深夜甚至凌晨。”
沈浔双手环抱勘查箱,无声地看向窗外,警笛长鸣,有围观的路人朝警车的方向指指点点。
他没有说话,安静养神。
姜琢在局里摸爬滚打好几年,比沈浔待的时间还要久,经历太多,遇到这种场面已经心态平稳,甚至还有心情和沈浔搭话,“小阮这运气不行啊,才来半年,值班两次遇见命案,还是佛经抄少了。”
沈浔闻言,扭过头看姜琢,静默几秒后也颇为信服地颔首,“我之前就让他平常多听一听大悲咒。”
坐在沈浔一旁朱刑警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附和,“今晚值班看到小阮吃了芒果,早知道提醒他一句好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
听的沈浔姜琢对视一眼,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刘队本来一脸肃穆,略带愁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朵却多少带着听了些动静,有些哭笑不得,“不要封建迷信,我们是人民的警察,要相信科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