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字也没有。不过,她的哥哥——那个医生——肯定住在迪尔茅斯。他一定知道。还是,他也死了?”
“不。他还在世。可他也不知道。你知道……大家都认为她是私奔了……和某个人。”
他扭过头来看她,眼中是深深的哀伤。
“他们认为她是和我私奔了?”
“哦,是有这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我不这么认为。绝不可能。难道我们是傻子吗——放弃获得幸福的机会、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也许,你最好听听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听的。不过我不希望你误解海伦。我们是在去印度的船上认识的。我的一个孩子生病了,所以我妻子坐了下一班船。海伦那时是要去伍兹还是弗瑞斯兹还是什么的地方和一个男人结婚。她并不爱他。他不过是个老朋友,既英俊又善良,而她想逃离那个让她不快乐的家。结果我们相爱了。”
他顿了顿。
“直截了当地说吧。我们之间可不是——我希望表达得非常明确——那种船上结下的风流债。我们是认真的。我们俩都……哦……要死要活的。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能丢下珍妮特和孩子们,海伦也这么想。要是只有珍妮特……可还有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我们同意互道珍重,并且努力相忘。”
他大笑,笑声短暂干涩。
“相忘?我从没忘过她——自那一刻以后。生活不过是个活地狱罢了。我没法不去想念海伦。
“嗯,她出国本来是要和一个小伙子结婚的,可她没嫁给那个人。到了最后一刻,她觉得就是没法面对这桩婚事。她回了英国,在返程的路上邂逅了另一个男人——你的父亲,我猜。两个月以后,她给我写了信,告知她的近况。她说,丧妻之痛让他郁郁寡欢,而且他还有个孩子。她认为她可以给他幸福,而那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信是从迪尔茅斯寄来的。差不多八个月之后,我父亲去世了,我就到这儿来了。我递交了辞呈,返回英国。我们得过几周才能住进来,所以想先去度个假。我妻子提议去迪尔茅斯。朋友们提过那儿,说是个又漂亮又安静的地方。当然,她不知道海伦的事。你能想象那种诱惑吗?去看看她,去看看她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沉默了一会儿,厄斯金继续说:
“我们来到皇家克莱伦斯酒店住下。这是个错误。再次见到海伦令我如堕地狱……总的来说,她似乎足够幸福……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乎,还是已经无所谓了……也许她已经走出来了。我想,我的妻子有了猜疑……她是个嫉妒心很重的女人,一直如此。
他突兀地加了一句:“这就是所有的一切了。我们离开迪尔茅斯……”
“在八月十七日。”格温达说。
“是这个日子吗?可能吧。我记不清了。”
“是个星期六。”格温达说。
“对,你说得没错。我记得珍妮特说那天去北边的话人会很拥挤……可我不觉得那天是……”
“请你尽量回忆一下,厄斯金少校。你最后一次看见我继母海伦,是什么时候?”
他笑了,笑容温和而又倦怠。
“我不用费力去回忆。我在离开前的傍晚见过她,就在海滩上。我吃完饭后去散步,看到她在那里。当时没有别人在。我和她向她家走去。我们穿过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