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格温达大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说过,他几乎没再和海伦单独相处过。”
“但是你不明白吗,格温达?现在,我们必须得用这种方式看问题,不能听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
“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可真高兴。”马普尔小姐说,“因为我有点儿担心,你知道,说句实话,你们俩似乎很愿意去相信别人的话。我是有点儿生性多疑的毛病,不过,尤其是涉及谋杀案的时候,我有一条规矩,别人告诉我的任何事都不去信以为真,除非已经核实无误了。比如,莉莉·金博尔说过,用手提箱打包装走的衣物不像是海伦·哈利迪本人会带走的,这似乎相当明确,因为不仅伊迪丝·佩吉特告诉过我们莉莉曾这样说,莉莉本人在写给肯尼迪医生的信中也提到了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属实。肯尼迪医生告诉我们,凯尔文·哈利迪相信他的妻子在偷偷给他下毒,而凯尔文·哈利迪的日记确认了这一点,所以这也属实,而且这个事实十分古怪,你不这么以为吗?我们现在先不去调查这件事。
“不过,我想指出,你们的很多假设,都是以别人告诉你们的情况为基础而做出的——但这些情况有可能是花言巧语的假话。”
贾尔斯使劲儿盯着她看。
格温达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她小口啜着咖啡,在桌前凑过身去。
贾尔斯说:“我们来核实一下这三个人对我们说过的话。先来看看厄斯金。他说……”
“你对他有成见。”格温达说,“再继续说他的事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他现在绝对是被排除嫌疑了。他不可能杀莉莉·金博尔。”
贾尔斯冷静地接着说:
“他说,他在去印度的船上邂逅了海伦,然后他们相爱了,可是他不能离开妻子和孩子,而且他们俩都同意必须就此分手。假设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假设他爱海伦爱得发狂,可她不愿意跟他私奔,假设他威胁说如果她和别人结婚,他就杀了她。”
“这不可能。”格温达说。
“这种事时有发生。还记得你无意中听到他妻子跟他说的话吗,你把它全归咎于嫉妒心,可她说的也许是事实。也许他在女人方面,真的让她有过一段糟糕至极的经历——他可能有点儿性欲狂。”
“这我可不信。”
“你别不信,因为他对女人有吸引力。我个人认为,厄斯金身上有点儿奇怪的东西。不过,咱们接着说我对他的有罪推定吧。海伦悔婚,没跟费恩结婚,却回家嫁给了你父亲,并在这里定居下来。表面上看,他和妻子是夏天到南方来度假的。这事做得真是奇怪。他承认他又到这里来见了海伦。莉莉曾经偷听到海伦说她害怕某个男人,现在,我们假设厄斯金就是那天和海伦待在客厅里的那个人。‘我害怕你——我一直害怕你——我想你是疯了。’
“还有,因为害怕,她计划离开,去诺福克生活,可她却对此守口如瓶,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在厄斯金一家离开迪尔茅斯之前,谁都不知道。至此,这些都讲得通。现在我们来看看案发的那个晚上。当晚早些时候,哈利迪一家在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马普尔小姐干咳一声。
“说起来,我又去见了伊迪丝·佩吉特。她记得那天主人早早地就吃了晚餐——七点整——因为哈利迪少校要去开个什么会——高尔夫球俱乐部的会,她认为是,也可能是个教区的什么会。哈利迪夫人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对了,海伦去见了厄斯金,也许是约好了在海滩见面。他第二天即将离开。也许他不想走。他强烈要求海伦跟他私奔。她回到这里,他也追着过来了。最后,他在一阵狂怒之中掐死了她。下一点是我们达成了共识的。他有点儿癫狂,想让凯尔文·哈利迪相信自己才是杀了她的人。之后,厄斯金掩埋了尸体。你记得,他跟格温达说过,他回酒店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因为他在迪尔茅斯走了走。
“有个问题,”马普尔小姐说,“他的妻子在做什么?”
“很可能她正嫉妒得发疯,”格温达说,“他一回来,就跟他撒泼。”
“这是我的案情重现,”贾尔斯说,“而且是有可能的。”
“但他不可能杀莉莉·金博尔,”格温达说,“他住在诺森伯兰。所以考虑他纯粹是浪费时间。来说说沃尔特·费恩吧。”
“好。沃尔特·费恩是个压抑型的人。他看似温文随和,易于摆布。可是马普尔小姐给我们带来过一段很有价值的证词。有一次,狂怒中的沃尔特·费恩差点儿杀了他的哥哥。我承认,那时候他只是个孩子,但这仍很令人吃惊,因为他似乎天生就那么温文宽容。不管怎样,沃尔特·费恩爱上了海伦·哈利迪。不仅仅是爱,他为她痴狂。她不要他,他就跑去了印度。后来,她给他写信,说她要出国去跟他结婚。她出发了。这时,第二次打击降临。她一到印度就立即抛弃了他。因为她‘在船上遇见了某个人’。她回了家,嫁给了凯尔文·哈利迪。沃尔特·费恩可能会认为她拒绝他就是为了凯尔文·哈利迪,他酝酿了一腔疯狂的嫉恨。之后,他回了家,表现得十分宽厚友好,经常到这房子里来,表面上变成了一只温驯的猫围着房子打转,就像忠诚的都宾一样。但或许海伦察觉到了这只是假象。她窥见了平静的表面之下有暗流涌动。也许,很久之前她就感觉到了,安静斯文的小沃尔特·费恩身上有些令人心神不宁的东西。她跟他说:‘我想我一直害怕你。’她悄悄地计划着,立即离开迪尔茅斯,去诺福克生活。为什么?因为她害怕沃尔特·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