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雨势微歇。睍莼璩伤
若兰这才带了锦儿施施然的朝着司氏住的正院松香院走去,一路上遇到丫鬟婆子俱都低眉垂眼退立一旁,有那消息灵通的,看着若兰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淡淡的怜惜,但转而想起这两年随着大姑娘长大,她与司氏之间的斗法,当下便又讪讪的低了头。
不多时便到了司氏的松香院,小丫鬟远远的见了,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回头对屋里道:“夫人,大姑娘来了。”
下一刻,帘子一掀,司氏身边侍候的管事妈妈张妈妈顶了张圆圆的笑脸迎了出来,“大姑娘可算是来了,老奴正想再去迎迎您呢,不想这就来了。”
若兰勾了勾唇角,给了张妈妈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轻声道:“才香云跑了一趟,妈妈又急着跑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个欠债的呢!”
张妈妈的笑便僵在了脸上,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大姑娘说话是一日比一日毒了!可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仍旧笑了上前,虚扶了若兰,讨好的道:“瞧姑娘这话说的,一家人,本就该互帮互助的,哪就有什么欠债还债的说法了!”
若兰冷冷一笑,自持着身份,不再与张妈妈多说。
屋子里,将若兰那番话尽数入耳的司氏,尖尖的脸上,一对略显锐利的眸子由不得便阴沉了几分,但转瞬却又被压下,重新绽了抹笑,目光温和的看着朝里走来的若兰。
“来了,”司氏朝若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身边坐下,又使了一侧侍候的香婵沏茶,一边对若兰道:“没淋湿吧?”
若兰摇了摇头,淡淡道:“还好。”
对她的冷淡,司氏早已习以为常。当下笑笑,便不再开口。
待得香婵奉了茶,张妈妈令屋里侍候的丫鬟都退下后,司氏这才看了若兰,放了手里的茶盏,轻声道:“想来,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吧?”
若兰捧着茶盏的手便顿了顿,稍倾,她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后,嚼了抹淡笑,抬头看了司氏,“太太这话倒说得奇怪了,我又没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太太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司氏之所以这般说,却是因为碧荷院的一番动作早就有人报了来与她知。此刻听了若兰故作糊涂的话,她挑了挑唇角,目光微垂,看了手上闪着幽芒的猫眼戒指,由不得便讥诮的一笑。
谢若兰啊,谢若兰,到得这个时候,你还要逞口舌之快么?罢了,便先让你得意一番,待会就是你哭的时候了!
“叫你来,其实也没别的事,我与你父亲为你相看了一桩亲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若兰眉梢间划过一抹嘲讽,道:“太太的意思是,只要若兰说不,这亲事就作罢?”
“自然不是!”
司氏断然道,看向若兰的目光里再无笑意,嘴唇抿得紧紧,神色间霍然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
若兰看着被她撕下伪装露出真面目的司氏,眉宇间掩了一抹笑意,点头道:“即是如此,那太太令人喊了若兰来,又是为何?”
“……”
司氏怔在了那。
一侧的张妈妈便暗暗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