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流动性很大,上午的时候,左边是个卖古钱币的地摊,下午换了个买卖紫砂壶的地摊。
林辰东看到地上那些紫砂壶,突然想起了刑老。
在金典的时候,老人家紫砂壶不离手,自己离开金典的时候,他摔碎了那只心爱的紫砂壶。
想起刑老临走时对自己的期待,他抬起手看了看右手小指上那枚“扳指”,这么长时间了他看了多少书,也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物件儿。
不过现在,林辰东想的不是这些。
站起身后,林辰东拿着自己的小马扎,走到了卖紫砂壶摊主身旁。
“大爷,不妨碍您吧?”
“不碍事,坐下呆着。”老爷子六十多岁,人特精神,山羊胡在下巴上很有风范,人也显得和蔼可亲。
“好嘞。”
林辰东放下马扎,跟老摊主做在一起。
“小子,有三十了吗?”北京话的小子并非挑衅,而是长辈对小辈的爱称。
“二十三。”
“特喜欢这行吧?”
“对啊,喜欢古玩行。”
“一看就是,要不然怎么这么年轻就干这个。”
老人家跟林辰东聊了很多,聊起古玩行的事情,老爷子也是滔滔不绝。
其实,摆地摊在以前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靠这个糊口,一种是家道中落,出来卖家里祖上留下的东西。
靠摆地摊过活的没什么可说的,大多数都是,说起家道中落摆地摊的可是大有人在。
末代公主,也就是溥仪的妹妹,当年也摆过地摊,说起这事老人顿时也觉得自己干的这行挺牛。
“老爷子,看您精神抖擞,祖上也是大人物吧?”
“嘿,小子,不是跟你吹,老头子我祖上三代为官,我爷爷做过民国政府的秘书长,当年……”
“恕我眼拙。”林辰东笑着拱拱手。
“眼拙个屁,我这身份在几十年前可就完蛋了,差点没给整死……”
老爷子又说了以前的一些遭遇,虽然苦涩,可也都是人生的一种经历,说的也是挺开朗。
“那现在呢?您老不会指着这东西过活吧?”
“现在好多了,儿子有出息,儿媳妇也孝顺,不让我出来风吹日晒,可咱爷们儿闲不住,年轻的时候在宜兴插队,喜欢上了紫砂壶,后来进工厂也是做壶,离不开这玩意儿啊……”
“那您可是老前辈了,能跟我说说紫砂壶怎么鉴别优劣吗?”
“这容易,你看这个……”老爷子抬手拿起地上自己做的一把南瓜壶,指着壶的各个部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颜色特别鲜亮、鲜艳的壶用的基本是化料,因为自然界色彩斑斓鲜艳的色是警示色,还有紫砂壶拿在手里会有一种坠手感……。
老人提到的这些,林辰东也都知道,这次听起来却更加深了些印象。
“小子,你瞧瞧这壶。”老人说着,在地摊上随便拿起一件紫砂壶递给了林辰东。
林辰东接过来,轻轻敲了一下,发出一声比较“闷”的陶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