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昀起身,擦干了泪痕,有些惊恐的道,“谁让他们入城的?传我命令,各城门紧闭,不许清军进城。”
那内侍道:“殿下……王妃殿下,已准许为清军打开城门。”
李昀惊道:“母妃?她在何处?带我去见她!”
……
平壤南门。
李柟军溃败的消息传来,守军脸上满是喜色,韩将军也露出了笑意。
阿依慕坐在塔楼一角,满脸泪痕,痴痴的看向南方,她的亲兵拿刀守在四周,不让李朝人接近。
而张玉贞在另一边,也捂着心口,望向南方,脸上满是忧色。
“有人接近!”城墙上守军大喊,同时响起了一阵拉弦声。
“别放箭,是清军信使!”韩将军沉声道。
那信使快马奔到城墙之下喊道:“在下奉巴海将军之命,请求大军入平壤城修整。”
阿依慕从城墙上探出身去,大喊道:“为何是奉巴海之命?王爷呢?胤祚他如何了?”
那信使是认得阿依慕的,闻言面色一暗,低着头道:“军中现在听巴海将军号令……王爷如何……小的不知。”
“放屁!主将如何,你怎么会不知?”阿依慕大怒道,说罢张弓搭箭,“你不说我一箭射死你!”
“福晋,不可!”周围亲兵大惊,连忙上来劝阻。
阿依慕厉声道:“都滚开!”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阿依慕肩上,“福晋妹妹,冷静些。王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阿依慕转身,见张玉贞眼睛发红,自己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手中弓箭松了下去。
张玉贞一边安慰安抚阿依慕,一边对韩将军道:“告诉信使,我军愿让清军入城。”
韩将军抱拳道:“遵命。”
随即派人向信使传话,信使得了允许,打马去了。
阿依慕靠在张玉贞肩头,不住流泪,张玉贞轻拍她后背安抚,但渐渐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许久后,清军出现了地平线上,阿依慕和张玉贞都站起身来,朝着远方眺望。
韩将军确认了清军身份,下令道:“准备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城楼下响起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不许开门!”
听到这声音,城楼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张玉贞皱眉道:“昀儿,他怎么来了?”
众人转身,只见,李昀在内侍的簇拥下,快步走上城楼,扫视一圈,对韩将军道:“韩将军,不许打开城门!”
张玉贞斥道:“昀儿,休得胡闹!”
李昀转头,对张玉贞拱手道:“母妃,儿臣今日杖毙了崔尚宫……”
张玉贞一窒。
“儿臣受此妖妇蛊惑,行止不端。今日儿臣终于明白,不可因对一人之好恶,而李朝百姓于不顾,母妃说儿臣做的对吗?”
李昀明着是说他受了崔尚宫蛊惑,实际上是在指责张玉贞和胤祚的关系,而对清军偏袒。
朝臣指责,张玉贞尚可辩驳,但现在她的儿子也指责于她,如若辩驳,则李昀从此将背上不孝的骂名。况且张玉贞现在虽有参政之实,却无垂帘之名,李昀决定的事情,她也无可奈何。
张玉贞流泪道:“我儿长进了。”
李昀笑着道:“谢母妃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