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嬷嬷,去把门窗关上;顾嬷嬷,去那条杯子来,就拿那床最厚的。”德妃一声令下,永和宫的众人马上行动了起来。
阿依慕劝道:“额娘,不用了吧……”
德妃顿时板起脸道:“怎么不用!你刚刚生产,现在还在月内,还在外面受了风,现在不驱寒,以后会落下病的!快,被子呢?快给福晋裹起来!”
“来了,来了。”顾嬷嬷小跑过来,肩上扛着一条卷起来的棉被,其截面,恐怕比殿外的柱子还粗。
“快给福晋盖好了。”德妃吩咐道,“被角掖好,不能露风。炭盆呢?把炭盆端来……”
阿依慕心底哀叹,感情彩裳的月子经,都是跟德妃学的。
折腾了一个时辰,阿依慕喝下姜汤,出了一身汗,德妃才算罢休,遣散了下人问道:“阿依慕,跟额娘说,你是怎么来的?”
阿依慕把九门提督带兵闯王府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德妃大怒:“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
而后她又双手合十道:“幸而孩子没落到他们手里,菩萨保佑。”
阿依慕帮腔道:“等王爷回京,定会让这些人好看的。”
德妃对阿依慕柔声道:“你放心,到了额娘这,没人敢欺负你,宫里的侍卫太子还调度不动,你安心休养。”
“彩裳、丫丫还有府里的侍卫下人们,都被抓到浣衣局去了……”
德妃摸着阿依慕的头发道:“放心,额娘派人去关照他们。”
阿依慕眼眶红红的,用力点头。
此时,紫禁城,太和殿中。
一出荒诞的登基大典正在举行。
胤礽穿着龙袍,早在龙椅上,神态局促。
满朝文武来了还不到一成,上至七十岁老臣,下至三十岁的新进翰林,统统称病不朝。
一日之内,“风寒重症”席卷整个朝堂。
御阶之下,文武两列队伍,像是两根遭了蝗灾的玉米,这缺那缺,看起来分外寒酸。
司礼太监唱礼时都不甚响亮,甚至给人感觉偷偷摸摸。
龙椅上的胤礽,也知道这出登基大典有多荒唐,但不论如何,他都要撑下去。
只要撑过了登基大典,不论群臣是否承认,他都是新君了。
索额图曾和他说过,要趁着康熙巡游江南时行刺,让他见机行事。
如今康熙已中毒身亡,其他皇子又都不在京城,正是登基的大好机会,夜长梦多,他不能等了。
“授玉玺!”司礼太监小心翼翼的喊道。
兵部侍郎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大清玉玺。
因为太子监国,玉玺就在他手中,只是这玉玺本应由文臣之首献上,但现在自内阁学士至六部尚书,统统称病没有来朝,也只能让在场品级最高的兵部侍郎献玺。
兵部侍郎,面泛红光,一步一顿,礼仪一丝不苟,殊不知太子内心已急的像是猫抓一样。
就在兵部侍郎走到御阶之下时,殿外突然闯进来个太监,凑到九门提督股郭布林耳边,说了几句话,郭布林勃然色变。
“何事?”太子赶忙问道。
郭布林权衡再三,走上御阶,对胤礽耳语几句。
太子大惊失色,顿时起身,哆哆嗦嗦道:“登基暂缓,众……爱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