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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你就吹吧，反正营长不在跟前，你就谎话胡乱编，晚上躲在被窝里自己笑死了。&rdo;

&ldo;谁说是瞎编？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没见识过吴大哥的本事，要说打仗动真格的，你们五六个人加起来不如他。&rdo;

另外一个老兵赞同地连连称对，好像要增加这话的可信度。

牛大根做了个恐怖的表情：&ldo;哎哟好厉害噢！你们属于一伙的，当然是帮他说话，别以为我们新兵好欺骗。&rdo;

……

直属营驻地外，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她皮皱肉寡，悲戚可怜的样子，要进营地，哨兵不放，老太就听嚎哭起来，哨兵慌张不知所措，因只他一个人当值，不敢跑进去报告，怕老太趁门口没卫兵时溜进去，就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只哭个不歇息，说非找他们当官的不可。哨兵看到有个兵过来，便叫他赶紧喊副营长。

刘文化出来，请老太进去说话，老太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只好叫兵背起老太，自己在后边扶着进营地，给老太倒开水，安抚她的情绪，询问事情原由。老太哭啼着说：&ldo;你们这些野兽，强盗，千刀万剐的大兵，还我媳妇，还我孙子啊！&rdo;

刘文化大吃一惊，老太为何说出这样番话语来，弟兄们这几天都老实呆在营地里，没谁随便跑出去的啊，怎么冒出个麻烦老太找到军营来啦？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平白摊上码子事儿。

原来，山下一伙人摆脱了直属营后，在路上不停留，连走了两天，来到一个村庄。这时正值晌午，村子安静得很。日军小分队只有三人会讲汉语，山下命令说：&ldo;我们进村吃饭，吃完就走。不准随便开口说话，不准招惹事端。&rdo;众人回答：&ldo;是。&rdo;十多个人来到一户人家外面，站在院栏前喊话。

屋里一个老太太颠颠地走出来，山下说：&ldo;大娘，我们是国军，要到前线打日本，想请你给弄点吃的。&rdo;

大娘家有三口人，儿子到外面做事去了，家里除了她外，还有个怀孕的媳妇。她看到外面的人穿着国民党军服，热情地把他们请进院内，约着媳妇造火做饭。

小分队成员们散聚在院子里，保持着警戒状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谁进屋子去。大娘给他们送来水，山下说：&ldo;大娘，我们还要赶路，如果有现成的食物，我们简单吃一点就走。&rdo;大娘说：&ldo;刚吃过早饭，家里没现成的，我这就做，很快好。&rdo;

老太进屋去，媳妇说：&ldo;娘，这么多人，浪费好些粮呢，我们还吃什么？要不请村长安排去吧。&rdo;

老太说：&ldo;什么浪费不浪费，人家是打鬼子的，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必需得支持。再者过几个月你就要生了，他们如果给点饭钱，刚好有用处。&rdo;

媳妇一想，这倒也好。家里无积蓄，老公远在邻县，说她生孩子时回来，那时他是否整到点钱未可而知，这些国军吃饭应该给钱，那对孩子和家庭都是大好事。于是心里美着，拖着重身子帮助婆婆忙乎。

过了半晌，几十个饼陆续烙好了，院子里的人狼吞虎咽地吃着。老太对媳妇说：&ldo;我去村长家看看，叫他来招呼一下。&rdo;乐颠颠地走了。

山下等人吃饱喝足，和主人家媳妇说了一声，准备离开。媳妇一想不对，钱没给呀，我特意坐到院子边上，不是图照太阳，也不是你们吃东西好玩，就指望着它呢，便小心地提醒。

山下叫管钱的队员：&ldo;开饭钱，我们可不能白吃老百姓啊。&rdo;这名队员一摸身上，说：&ldo;队长，钱没啦，估计前天弄丢了。&rdo;

山下一听糟糕，前天和中国军遭遇，情势危急，这小子慌张中坏事了。他向其他队员投去眼光、打手势，别人在摇头，估计身上都没有中国钱币，只好说：&ldo;大嫂，我们今天没带钱，下次给你好不好？&rdo;

媳妇失望加不情愿，说：&ldo;下次，下次找谁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rdo;

&ldo;那我把名字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踏实。&rdo;

媳妇木然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望着山下一伙人。她说：&ldo;你们走了，知道名字也没用啊。&rdo;

山下面露难色，想着该怎么处理。这时旁边一个队员不耐烦了，这些鬼子本来喜欢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看到这个女人纠结，哪还多啰嗦，抬起枪就射出一棱子弹。山下来不及阻止，赶紧命令：&ldo;撤!&rdo;一伙人像正偷粮食时受到惊吓的老鼠，慌张地逃窜出了村子。

大娘到村长家，没见到村长本人，就折返。她在半路听到枪声，好像就在自己家那边，心上嘀咕：谁打枪啊，是不是闹着玩儿。村里的人也听见了，有几个好奇的，朝这方向来看，人家媳妇躺院子里，血流一地，冤屈的眼睛睁得鼓鼓的，好惨啊。站在边上议论，很快围得了好些人。

大娘走路慢，到家门口就知道怎么回事啦，大哭着扑了过去。

&ldo;我的媳妇呀，我的孙子呀！&rdo;这一下子，就去了两条命，老太哭得死去活来，村民们叹气愤慨，把媳妇挪到干净处，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有的诅咒国军不是人，有的为死者惋惜，有的哀叹往下的孤老太可怜。

村长赶来后，叫几个女人安抚着老太，别再出什么岔子。大家商量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村人们愤愤不平，说千万不能饶恕对方，一定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