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心头一震,十年前的那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
瓢泼的雨夜,冰冷的河水像无情的巨兽,要将他吞噬。他无力地挣扎,意识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他努力睁开双眼,透过雨帘,模糊地看到一张美丽而陌生的脸。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照亮了他绝望的深渊。
「别怕,我来了……」
女人的声音如同天籁,在他耳边回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苏媚,也是他这条命,第二次回到这个世上。
「苏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陆云冷冷地问道,十年的时间,足够他看清这乱世中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
苏媚收回手,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陆先生何必如此冷淡,难道救命之恩,不值一杯薄酒的感谢吗?」
「一杯薄酒?苏小姐未免太小看陆某了。」陆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苏媚没有直接回答,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鲜红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极了流动的鲜血。
「陆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苏媚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陆云,「我要你,帮我杀了赵金龙!」
「赵金龙?」陆云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上海滩青帮的老大,心狠手辣,权势滔天,就连黄老板这样的地头蛇,在他面前也要礼让三分。「怎么?苏小姐和龙爷闹翻了?」
苏媚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愤恨,「陆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卖唱的,哪敢和龙爷闹翻?只是这人欺人太甚,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陆云来了兴致,他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愿闻其详。」
苏媚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夜上海,语气幽幽地说道:「陆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有些仇恨,也远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你什么意思?」陆云心中一凛,苏媚的话,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苏媚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陆云沉默了,他在权衡利弊。苏媚的身份背景,他一无所知,她的目的,他也无从猜测。但是,他知道,苏媚说得对,有些仇恨,远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而赵金龙,正是他复仇名单上的第一人。
「好,我答应你!」陆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苏媚满意地笑了,她走到陆云面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暧昧地说道:「陆先生,合作愉快。」
陆云握住苏媚的手,猛地将她拉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低头看着苏媚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冷冷地说道:「苏小姐,玩火,可是会烧伤自己的。」
苏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动人,「陆先生,你这是在警告我吗?」她的声音娇媚入骨,带着一丝挑逗。
「警告?不,我只是在提醒你,别爱上我……」陆云松开苏媚的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苏媚站在原地,看着陆云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难懂的神色……
陆云离开公寓,陈默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陆先生,去哪?」陈默问道。
「福满楼。」陆云淡淡地说道,今晚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需要喝一杯冷静一下。
福满楼是上海滩一家有名的酒楼,陆云经常来这里吃饭。
「陆先生,您来了。」酒楼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陆云,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还是老样子吗?」
「嗯。」陆云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陈默站在陆云身后,一言不发。
「陆先生,您今晚怎么一个人?苏小姐呢?」掌柜的将酒菜摆上桌,好奇地问道。
陆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