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津市的状况有如此大的变化,其城市样貌当然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首先就是旧城墙、城门都被拆除了。
汉津一地,历来战争皆是兵家必争之地,纵使是几年前结束的那场大战也一样。城门、城墙早在敌我交锋中变得破破烂烂,到了不斥资修复,就不知道啥时候,哪段会垮下来的程度。
在战后复兴的初期,县府并没有足够的资金修复破损的城门与城墙。等到有资金进行这项工作时,汉津市面临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城墙所围绕的城区土地不够!
其时在城墙之外,已经有不少临时搭建的窝棚,乃至于一些未经合理规划与良好施工的破房子。而某些坍塌的城墙段,其砖石也被老百姓偷偷捡去盖自己的房子。
为了汉津市的发展,时任市长的蔡镛大刀阔斧,将所有城门、城墙拆除。完整的砖石移作他用,毁坏的砖石视情况裁整或废弃。
同时城外的’贫民区’强制拆除,当中流民全部迁入由苏家营造工程团队,按两矿区集合式宿舍形式所修建的楼房。
由市府做屋主,低价承租给这些外地来讨生活的人们,一月一付。并且视情况可缓缴租金,最多三个月。其大小就是几平米的房间,一个人躺下可以伸直腿而已。
同时旧城区内许多无主,或是毁损严重的建筑,都迎来一场破而后立的大建。可以说有段时间,整座城市就像一处超级大的工地,无处不在施工。
一些老匠人或许可以盖出雕梁画栋的建筑,设计合理的四合院,陶冶心情的江南园林。但要说起建造速度之快,建筑之稳固的集合式公寓,那几乎都是苏家营造工程团队出手。
正是因为在升格为汉津市后,蔡镛有许多激进的政策。而且这些政策都有一定时间的延续性,换一个人来,除非认赔,才能将原有政策全部推翻,另推新政。
汉津市的发展,被蔡镛、苏涣这两位师兄弟连手,一时间经营得像是屎盆子一样,让不熟悉的人不敢贸然插手。以免破坏了汉津市发展的劲头,到时可就有过无功。
这也是为什么蔡镛这个市长可以熬到今天,还没有升任到其他地方去。
如今汉津市的城建已经明显告一段落,核能发电厂更正式启用。这代表着蔡镛升官的日子近了,这座依然在腾飞中的城市即将迎来一位新的主官。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些都跟林文理这样的屁民没有关系。反正少了城门哨卡,少了城墙限制,他要进出可就方便多了。
要不然原先要进出汉津县城,只能选择从东南西北任一座城门进入,然后才能前往目的地。不像现在,可以随便找条路,悠哉悠哉地骑自行车进去。
核电厂启用,工业区的变电站顺利送电,对于市里的变电站,林文理倒没有那么急切。
这不是说市里的用电不重要,而是电力建设对大金来说并不陌生,只是此前汉津市几乎等于没有而已。所以市里想要从其他地方招聘几个合格的熟练电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相较之下,工业区的电工都是从汉津技校出来的生手,所以林文理才要在一旁盯着。
说要来市里的变电站看看,除了聊表一下心意,多多少少也有混水摸鱼的意思。摸鱼的最高境界,可不是明着发呆没事惹人嫌,而是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往没事的地方凑,装忙。
又因为汉津市的城市规划是近期进行的,所以在街道的宽度上,是朝着通行汽车的标准去设计的,因此道路算得上是宽敞。
再加上现在的主要交通工具是汉津自行车厂所生产的二八大杠,只有少数大商人或大家族才买得起进口的小汽车,所以路上的交通状况可以说是相当顺畅。
利落地在汉津市区的街道骑行,提醒别人注意的自行车铃响个不停。这在近期的街头算是常态,幸好没有什么人嫌吵。
只是被’提醒’注意的人或自行车骑士,时常口吐芬芳来回应那充满’善意’的铃声,让市容显得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偶尔会有半大小子,因为没办法坐在座垫上骑乘二八大杠,所以他们是将半截身子穿过横杠,这才踩得到另外一边的踏板。
尽管是用这种奇怪且别扭的姿势骑着脚踏车,既不舒服,也骑不快。但在其他孩子眼中,那是既羡慕又嫉妒。
因为现在家里就算买得起一辆自行车,大部分也是家里的大人在使用,轮不到孩子。能骑上二八大杠的孩子,不是家里特别殷实,就是偷骑家里的车出来玩儿,回去就要挨揍的那种。
不论是哪种,能骑自行车的孩子就是其他孩子羡慕的对象。时常一辆车在前面歪歪斜斜地跑,后头一大群孩子在嬉笑追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