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4点多,一道汽车的灯光从远处照射到67号的院子里来。高峰正好上厕所出来,看见车灯闪过便走到窗户上看了一眼外地的动静。
只见几辆汽车和吉普车陆陆续续都进了院子,高峰立即转身到自己的被窝。
“他们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红旗也醒了,看到高峰这种立即回避的架势,就知道是找残骸的车队回来了。
“嗯。”
“看来是找到了。”
“嗯。睡吧。”
“我们将来……可不能再有这种情况啊。”
“是。不能。”
高峰知道赵红旗指的是什么。此时,在他心中想到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天亮后,他们去食堂才发现,座位上没有一个是313研究院的人。
他们竟然全部连夜就赶回去了。
高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他能理解。找到那枚哑弹之后,哪怕是多待一分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煎熬的。
他们必须马上赶回研究院,然后各科室立即组织人员进行问题排查、分析、结论、问题清零等一系列的路程等着他们去做,去完成。
从前的505经历过这种痛,如今又看到313的挫败。这让506研究所的每个人都在无形之中给自己戴上紧箍咒。
这是一份自我的施压,更是一种对人民,对民族,对国家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此后的研究所几乎就没有上、下班的概念,不分白天黑夜地埋头苦干。
,实在撑不住了就上二楼睡觉,醒来就下一楼工作;唯一外出的时间,就是吃饭去食堂的路上。
负责67号后勤的汤股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一次跑到杨主任办公室:
“杨主任,你得想办法管管了。506那帮家伙都走火入魔了。李连长他们给统计了506这一个月以来的作息,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是6个小时不到。加上一日三顿的时间,每顿20分钟,就是1个小时。那就是连吃带睡才7个小时啊!”汤立信股长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给杨主任看。
见到杨主任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汤立信就继续说到:
“每天工作17个小时以上!主任,就是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干啊。”
这是一个关系到研究人员的身体健康的重大问题,可这些人眼里确实又只有工作,没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观念,着实让人头疼。
“以前你不都是拉电闸吗?继续啊!不用给我说。照办就是。”
“我的主任啊,那招如果还行得通,我早就执行了。可你也不想想,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一个个是做国防科工的脑袋。那电路的事,还不是门清啊!我那电闸现在就是个摆设。”
“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我们拉电闸,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电路,还绕得比电影里那些坏人搞的炸弹线路还复杂。上次你出差不在家,不知道啊!有次我们一拉电闸,嘿!结果倒是把我们自己办公楼的电给掐了。他们那边依旧亮堂堂的,毫发无损!”
“哈哈哈哈……”杨主任听得一阵爆笑,忍不住用手狂拍自己的脑门!“是啊!他们都能把铁球送上天,玩这电路还不就像做小学做1+1等于几这么简单?”
“主任,可能比小学生题目还简单。应该就像看幼儿园的认图说话一样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