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与夜让打了一个赌,她也想看,自己如果真的离开,夜琓会怎样对待。
三天来,她住在恭王府中的别院里,院里种了许多美人蕉。越清河一路走来,头一次觉得这是处别致清幽又有一番趣味的居所。
“那你就永远留下来,当我的王妃,如何?”听到越清河赞叹,夜让美目流转,半是戏谑半是真的问。
越清河有些意外又诧异地看着他。
夜让见状,作不经一笑,“当然是开玩笑了,我不日就要离开晋国,自然,也不能住在这恭王府里。”
这座王府,承载了他太多悲伤的回忆。
新府落就宴会上,她携画盛装为他而来,笑语盈盈祝他生辰快乐。
她只来过一次,如今再来,只是为了躲避另一个人的心。
而他,无数次地,在这没有她的府中凭吊过往,醉酒后,作下一幅又一幅画。画中人是她,亦不是她。
她已经离他太遥远了。而他们身份之隔,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样远。当听到她坠崖的消息,他如石化,不能动弹。他只能不停地喝酒,他不能像太子一样耗尽人力去找她。
她是太子妃。他是恭王爷。
而且,她不爱他。
越清河默默看了他一眼,“夜让,你故意打这个赌,不会是想借此关住我想让太子着急吧?”
夜让无语,“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越清河吐吐舌头,俏皮一笑。“我可经历了好多事情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
夜让紧紧看着她,目光里包含了千言万语。
越清河一愣,别开眼睛,低下头,用鞋子拨弄着地上的树叶。
“夜让……
我没有什么好的。”
夜让无声叹息一声,“我知道。”
“其实,我对你并不好,你也不该对我心存感谢或是其他的……”越清河咬咬唇。
夜让也别开目光,投放到一边的美人蕉上。宽大的叶子舒展在清晨的阳光里。沾着露水的样子,犹如楚楚可怜的美人。
“我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苦涩地吐出这三个字。
越清河又想说些什么,被他打断了,“你不必往下说,我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谁。我如今这样做,不过是,尽我最后的能力保护……你,三天,就三天,三天后,若他找你,我便去往秦国。到那时,你回晋宫,我去秦国,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苦涩地说出最后四个字,大概是自己也承受不了,夜让转过背,要离开院子。
越清河僵住了,快他一步,不安地揪住他的袖子,“你要和我绝交吗。”
“不是。”
“就是!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越清河几乎是祈求地说出这句话。
夜让苦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克制不去见你,用酒麻醉自己。试图忘记你。可惜。所有一切输给了这一句话。
夜让闭上眼,再睁开时,心里已经明朗了。
他转过头,对她微笑,“当然可以,如果他不要你了,我可以勉强答应捎上你去秦国啊。”
越清河松一口气,“好啊!”说完,又有些小得意,“不过,夜琓不会丢下我的。”
她相信,她的夫君。一定会来接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