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茗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裕宁长公主不由笑道:“这是平阳郡主,这是镇北侯府安四姑娘。”
又指着叶雅茗道:“陆夫人想来就不用我介绍了。”
三人互相见了礼,叶雅茗笑道:“平阳郡主和安四姑娘能来茶馆赏光,雅茗不胜荣幸。”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裕宁长公主的侍女便进来了。
她禀道:“陈夫人、袁夫人、万姑娘来了,说陆夫人要是没来,她们就不打扰公主、郡主们说私房话;可这会儿陆夫人来了,万没有藏着让公主、郡主们独占的道理。她们也要进来一起喝茶。”
陈夫人、袁夫人和万姑娘是平时跟裕宁长公主等人一起玩的,陈夫人擅工笔画,画的鸟兽虫鱼活灵活现;袁夫人是诗词高手;万姑娘虽云英未嫁,实则已有三十岁了,要立志为未婚夫守节,此生不嫁,她在书法有上一定的造诣。
三人皆出身世家,未成亲时便与裕宁长公主相识。因志趣相投成了好友,这些年都在一起玩。所以大家相处都十分随意。
裕宁长公主听了便笑骂道:“她们倒是耳尖,雅茗才进门呢,就闻着声儿来了。”她摆手,“成成成,让她们进来吧。”
于是陈夫人一行人进来,彼此又见了礼。
裕宁长公主道:“行了行了,大家都是熟人,谁不知道谁?快别装模作样了,赶紧找地方坐。”
大家坐下,茶博士赶紧上了茶来。
集香馆这里,女子茶馆便是女茶博士侍候,男子茶馆自然是男茶博士;前厅混合茶馆也是男子。
陈夫人年纪大些,已有四十来岁了,她接了茶,道:“你们聊,我们听着。我们很识趣的,只带耳朵来,不打扰你们。”
裕宁长公主笑骂了一句,对平阳郡主道:“别理她们。你刚不是说有话跟雅茗说吗?你说你的。”
平阳郡主也参加过裕宁长公主组织的宴会,跟陈夫人几人也是相熟的,也知道几人的脾性,都是那等不喜欢循规蹈矩的。
她朝陈夫人等人笑笑,便转头问叶雅茗:“刚才那么多人,你怎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自幼金尊玉贵,被奴仆簇拥着长大的,年末家宴或朝廷有什么重大事情,她都会出席皇家宴席,见过无数大场面,可每到自己唱主角,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还会紧张害怕。
可叶雅茗出身比在场所有人都低微,却能不卑不亢,从容自若,还能侃侃而谈,令那些才高八斗的文人雅士都面露钦佩之色,这怎不叫平阳郡主佩服?
叶雅茗前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最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如果此时她说些“自强自立,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的话,定然惹得在场的人不高兴。
这些人看着对她十分友好,但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出身高贵,是她这商家女不能比的——她并不知道裕宁长公主把她当成了下凡的仙女。
她道:“可能我这人向来是个傻大胆吧。”
“噗嗤!”
“噗嗤!”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裕宁长公主亲昵地轻拍了一下叶雅茗的胳膊,嗔道:“你这孩子,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叶雅茗一脸无奈与娇憨:“我说的是事实嘛。怎的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她这话又让大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