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头从膝盖间抬起,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拿起,接听。
微哑的声音,费劲地从喉咙滑出,“喂,钟斯年。”
房门外的钟斯年松了口气,就在几秒钟前,他都打算叫酒店服务人员过来开门了,于是道,“我在外面,帮我开门。”
外面?
林听迟钝的大脑,过了将近十秒才反应过来,心中瞬间升起的,如同久困沙漠,无粮无水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般的激动,欣喜。
“你等下,我马上来。”声音还是涩,哑,但比方才多了几分生机。
说着伸腿下床。
然,一个动作保持太久了,脚刚一动就麻得她忍不住倒吸口气,低呼出声。
手机里立刻传来那端人的关心,“怎么了?”
“没事。”林听咬着牙,等待麻痹慢慢缓解,同时不忘告知,“我腿麻了,你再等会。”
大概是三分钟后。
林听终于顺利走出卧室,打开套房房门。
时间短暂静止。
林听是洗过澡的,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袍,未施粉黛,除了气色不够好,其余没什么问题。
而钟斯年则是从头到脚一身灰,大衣长至大腿中部,短发下未加修饰显现出来的脸,虽是面无表情但却并并不冷漠,疏离,而是温润暖意。
空手而来,未带一衫一缕。
林听侧身往边上让开一点,对着他,“进来啊。”
明明是朝夕相处好几个月的人,不过是一日未见,却在这异国他乡的酒店里上演一场微妙的。。。。。尴尬。
钟斯年本来是在电话里听出她情绪不对,架不住心里担心才赶过来,可真见着人才发现,她的状态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表面上,她看来很平静。
而有时,外表越是平静,内心就越可能是波涛汹涌。
“你想吃东西吗?我打电话让酒店送上来。”林听主动找话,打破这份尴尬。
钟斯年看向她,“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叫。”
言外之意,他并不想。
林听顿了顿,“那我让她们送点水果上来吧。”
说着就转身过去打电话。
钟斯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打完电话转过身才问,“有多的睡袍吗?我想洗个澡。”
“。。。。。。。”他是有一回到家就要洗澡的习惯,但是,在这里。。。。。。他今晚不回去了?过了小半响林听才反应过来,“有的,不过是酒店的。”
无论是毛巾浴袍还是睡袍,她个人都很不喜欢用酒店自配的,不管住的酒店多么高级,东西有多么新,她总觉得不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