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连太阳都被冻成了只会发光的结晶体,散发不出一点热量来。冷风戏弄着枯叶,也折磨着路人,玉梁站在公共汽车的路牌下,身上发冷,心里发寒,失望和无奈在他脸上凝聚成了一片愁云。
杨文汉到医院看了看计划建设综合大楼的现场,又向院领导了解了有关情况,觉得心里的底数更大了一些。在回机关的汽车上,刚出了医院大门不久,杨文汉看到了正在马路笾等候公共汽车的张玉梁。
杨文汉对司机喊了一声“停车!”又用手拍了一下坐在前排座位上方秘书的肩膀,指了指张玉梁说:“小方,等车的那个小伙子好像是咱们机关的,问他是不是回去。”
方秘书知道,杨文汉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车上只要还有坐的地方,碰到机关的同志,他都会让捎上一段路,机关的同志都知道他平时很随和,所以也不客气,以搭他的车为荣。
“那是司令部的张玉梁参谋,我问问他去哪里。”
方秘书下了车,一会就把张玉梁拉了过来。
张玉梁是第一次坐杨部长的车,诚惶诚恐,有点不好意思。
“是到医院来办事,还是身体不舒服?”杨文汉看到张玉梁有点拘谨,开车以后,笑着问他。
“是来取我父亲的检验结果。”
杨文汉听张玉梁说他父亲肝硬化还不能住院治疗,着急地说:“这种病可不能等,老人从家里来几天了?”
“来的时间并不长。”
“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张玉梁回答后,问杨文汉:“首长去过我们家乡吗?”
“三十年前就去过,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部队每年冬天都要去那里组织训练,记得有一年我在后勤分部卫生处当助理员时,参加训练的部队就宿营在你们县位于长城脚下一个叫张家窝铺的村子。”
“那就是我们村!”张玉梁兴奋地说,
“是吗,在你们村驻训的那几天,我患了重感冒,高烧四十度,后来无法随部队行进,在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家里躺了三天。”
张玉梁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激动地告诉杨文汉:“那时候我们生产大队的党支部记书就是我父亲。”
杨文汉惊喜地说:“怎么这么巧,你父亲叫------”
“张连根!”
“没错,是张连根张支书,我在你家养病的那几天,你父母亲轮流坐在坑头上守着我,给我端水喂饭,买药降温。他们的大儿子,那肯定是你哥哥了,当时只有五六岁,到院子里把一双小手在石头上冰凉,回到屋子里再贴到我发烫的额头上------”
杨文汉说着,眼圈红了,对张玉梁说:“你带路,咱们现在就去你父亲住的地方,我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首长这么忙,改天有时间再说吧!”玉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