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不会的,不过,你尽量避开上课时间,她会很乐意接听你的电话。”
姚敏记了小倩的电话号码,高高兴兴地走了。
最近这几天由于雾霾爆表,北京市区的空气质量很差,任桂荣不敢再出去瞎转悠,周日的下午,她知道肖茵已经从她妈妈那儿看女儿回来,又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你说我儿子他怎么就那么聪明呢!”任桂荣刚落座,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我问他今年高考准备报考什么专业,将来想做什么工作?他不知道跟谁学的,不正面回答我,用猜谜语的方法告诉我他想干的几种职业。第一种是自己晚上不睡觉,让别人白天睡觉。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他说这是文秘,晚上加班写讲话稿子,白天让领导去念,领导一念稿子,群众就打瞌睡;第二种是自己白天不睡觉,让别人晚上不睡觉。我还是不明白,他说这是演员,演员白天拍电影电视剧,晚上让观众看得入迷;第三种是------”
肖茵打断她的话说:“绕了半天弯子,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任桂荣笑了:“是呀,我最后也是这样问他的,他说他不想报考技术类院校,要报考管理类院校,将来毕业了当干部。”
“孩子的事情不能过于放手,”肖茵劝任桂荣,“大人该管的要管,不能让他太自信,也不能让他太自私。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前天我下了楼正要去上班,看到你儿子也准备去上学,他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在车棚里被其他人的自行车堵在了里边,就推倒了几辆旁边的自行车,然后骑上自己的车子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我回去要批评他,太不像话了!不过谁又能没点私心呢!”任桂荣自然地说,“比如我们经理住的那个小区,开始是凉水管上有水表,热水管上没有水表,不管你用多少热水,都按凉水的百分之二十收费,结果有的人就可着劲地用热水,洗完澡以后,身上的皮肤烫得就与刚出锅的基围虾差不多。后来他们那里又装了热水表,用热水的钱收得比用凉水的钱多好几倍,有些人又舍不得用热水了,尽量多用凉水,结果洗完澡以后,身上的皮肤又像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冻带鱼一个样。”
肖茵又好气又好笑,对任桂荣说:“你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说到自己家里的轻描淡写,说到别人家里的绘声绘色。有什么好事,掉过来又说成另外一种样子,我真算是服你了。”
“我说的都是确有此事,有时候不过是形容形容。”任桂荣并不感到难为情。过了一会,她脸上又露出愁容,用商量的口吻对肖茵说,“有件事情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儿子今年高考,我去学校参加了两次家长会,有些事情也没听太明白。
“我女儿在还在念初中,高考的事情我也是弄不太明白。”肖茵连忙说。
“我不是让你帮我弄明白什么事情,儿子今年考学有些事情要办,这是一方面,老冯的母亲在三个儿子的家里一递一年的住,今年夏天又轮到来我们家了,照顾她也是个大问题,这一老一小的事情叫我一个人怎么办。我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让老冯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争取调回到机关来。”
肖茵考虑了一下,为难地说:“机关里现在正团职的位置有限,调到下边去的有些其他干部也想再调回来,我看这事要想办成很玄。”
任桂荣听了肖茵的话,一脸茫然。
“不过,你可以先去1单元找找管干部的那位领导。”肖茵又想了一下,对任桂荣说,“听说他一向主张,在生活上,家庭确有困难的干部要尽量照顾。”
“能行吗?”
“行不行试一试呗,我看有希望。”
任桂荣刚才还像下岗工人一样难看的脸,这一会儿又像再就业一样有了喜色。
“不过,你到他家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带着着豆浆机和牛奶当礼品。”肖茵开着玩笑提醒她。
肖茵这句话让任桂荣先是楞了一下,才想起了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胖脸上的肥肉荡起层层涟漪,并不断地有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