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就弄了一块木头回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拍打着热呈像仪,也许是它出了毛病。
为了确定是不是仪器出了问题,顺手把矿泉水瓶放在呈像仪下面,几乎不到一分钟,整个瓶子的结构呈像全出来了,屏幕上黄色、红色、绿色不断闪烁,说明仪器没有出错,盒子确实就是一块木头,只不过内部结构很稳定罢了。
这种木材在市面上,恐怕至少能卖几百万的价格,但是那个长得像蛤蟆一样的人,为什么要送给我?
而且这个该死的盒子还不断吐出哭丧的纸条——它究竟是怎么吐出来的?
这时候,我听到门外有凌乱的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普通人可能无法发觉,但是侦察兵出身的我完全听的出来,至少有五个以上的人在门外,是警察!
心中又是一阵惊叹,包子这货说话不准头,警察已经抄上门了。
抓起盒子也顾不上收拾红外热呈像仪,向厕所奔去,我居住的是七楼,顶楼是十六楼,厕所的窗外是隔壁楼栋邻居家的空调室外机,我必须通过室外机平台攀爬到另外的楼去,不然只能束手就擒。
这时候警察已经在开门了,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钥匙,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打开窗户向外跳去,不大不小的室外机刚够我下脚,可是厕所的窗户太小,向外跳的时候盒子碰在了窗户上,从我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想要回身去捡,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听到房门的锁已经被打开,无奈之下只能关闭窗户,抓住一个雨搭的脚手架用力向隔壁楼荡去,隔壁邻居家的窗户紧锁着,我钻不进去,只得双手悬挂在他们家窗户的侧沿,一点点向另外的楼栋爬去。
几乎是九死一生才算找了一户人家,跳进阳台,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警察很快就会查过来,此时是下午两点四十分,这户人家的主人还在午睡,悄悄拿了一个手机,从大门走进楼道里。
这栋楼是一座典型CBD设计,垃圾道都是很宽大的那种铁皮甬道,我在下楼的时候没想到警察的速度会那么快,刚走到三楼,就已经有大批凌乱的脚步从一楼挨家挨户敲门了,急忙回身贴墙冲到八楼,从垃圾道的铁通道钻了进去,侧滑的垃圾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滑梯,整个人顺着甬道就滑了出来。
滑至楼洞外的垃圾道出口,我悄悄打开压盖,发现没有警察,这才偷了一辆自行车,从容离去。
一边晃晃悠悠的骑着车从警察身边走过,一边掏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给包子。
要说抓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黑漆盒子丢在房子里让我有些窝心,虽然它暂时没有什么用处。
电话一通,我就骂了一句:“替我转告那谁,就说我问候他大爷。”然后果断挂机,手机扔掉,一路飞驰奔向市中心,那里才是安全的角落。
一路骑行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警察也是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排查一遍,在茫茫人海之中想找到我,难度不亚于海底捞针。
可是越骑越觉得不对劲,就好像身后有个人一直在跟踪我似的,我猛然回过头,街上人很多,都是步行,没有哪个比较可疑,可是当我继续骑车的时候,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我的后车座上,坐了一个人,我却看不到他。
就这么一路骑,一路通过各种玻璃反光镜面查看身后,慢慢的我发现有一个年迈的老乞丐,七八十岁的模样,他一直在不快不慢的跟着我。
如果不仔细观察——即使是仔细观察也很难能发现这个老乞丐,他就像那种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身着破烂的衣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但是别人偏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不是他跟踪了我好几里地,我都可能把他忽略掉,只当他是街边的一个风景。
发现我在观察他,老乞丐对着笑了笑,露出黑漆漆的牙花子,那笑容里有三分的狡洁,七分的神秘,顿时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我停下自行车径自向他走去,谁料他看到我走过去,像是见了鬼一样,原地一蹦老高,捂着屁股就冲进了人群之中。
这就更奇怪了,一个动作古怪的老头原地窜起,旁边的行人居然像没有看到一样!
我疾步向他追去,别看老乞丐年纪很大,这一路狂追,我却总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连连拐过几道街区,我都有些喘气了,他还是闲庭若步一般不快不慢,甚至有时候他还在原地愣个神等我一会儿。
就这么追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他走进了一个脏兮兮的胡同,我也猫身跟了上去。
没想到我刚进胡同就被他拍了一下子,老小子就在胡同的拐弯处等着我呢!
“小伙子,你这么追大爷,可真的有点不好喔。”老乞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根雪糕,嘬的呲呲响。
我双手撑着膝盖,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可是再看老乞丐,他似乎一点都没有累着。
“你……你……”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老乞丐打断了我的话:“能发现我的存在也算是你的造化,这样吧,你喊我一声爷爷,我就收你做个小弟了。”
爷爷……小弟?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辈分?
“我……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反驳。
老乞丐吃完最后一口雪糕,用黏糊糊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爷爷现在有事儿,江湖那么大,我得去走走。”说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向胡同里面走去,拐了个弯儿不见了。
我郁闷的靠在墙上,想掏出烟缓缓神,却发现烟不见了。
此时才回想起来,老乞丐在拍我肩膀的时候,给我顺走了!
我只得苦笑,这古怪的人是什么来历,跑了半天不是就为了偷我一包烟吧?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是干什么的,只能转身走出胡同,之前跑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回过神才看到胡同的对面是一所居民楼,这栋楼我来过,就是帮我发稿的那位同事家。
在居民楼的下面围满了群众,在人堆里似乎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人群里才看到居民楼其中一个单元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心里顿时一阵冷寒,那个单元就是我报社的同事家,现在拉上警戒线,难道是他出事了!
黑色的纸条上“报社”两个字顿时出现在我脑海中,它像恶魔一样在对着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