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太后和余姑姑显然是都听愣了,对视着一脸愕然。赵贵妃也怔在一边,目瞪口呆!
明宗则额上青筋直跳,雷霆大怒眼见着就要发作出来!
德妃此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忙在榻上跪倒,泣道:“嫔妾只是想着来帮贵妃的忙,真的没想到别的,是嫔妾思虑不周了!请太后、圣人恕罪!”
贤妃也醒回神来,听德妃哭了,自己更是委屈伤痛,放声大哭:“嫔妾难道便不能出宫走走了么?”边哭边掩着小腹倒在了榻上。
两仪殿门口便有人高声道:“贤妃娘娘,你自己失礼在先,却举手毁我容貌,断送我一生前程,你不想先认罪再说其他么?!”
赵贵妃连忙断喝:“住口!放肆!还不快过来跪下!”
贺氏昂首而进,头上已绕了一圈纱布,甚至包上了左边眼睛!
贤妃面上便是一怯。
裘太后一看大惊,忙问:“贺氏伤在哪里?”
尚仪有些尴尬,低声回道:“眼角,看样子要养个一年半载,而且,那道疤……”
裘太后便双眼一闭,身子一晃,以手支额。余姑姑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见太后微微摇头,方抬起脸来喝道:“贤妃孕中善感易怒,吃不得半点委屈,偏要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来人,将她身边的掌事大宫女拉去宫正司杖三十!尚仪局,送贤妃回宫,宣御医请脉。以后无事谁再敢撺掇贤妃出承欢殿,立刻杖毙!贺氏小娘,公然在太后皇帝面前口出不逊,着本家严加看管,三年内不许出门!另着御医护理贺氏,直至其伤愈,不得有误!”
众人被余姑姑的威势吓傻了,都回头去看明宗。
明宗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刚要开口,贤妃那边已经开始撒泼大闹:“本宫好歹是一品内命妇,三夫人之一,先被几个待选的小娘好一顿不敬大骂,接着竟然连宫女也能打本宫的廷杖了!本宫这样卑贱的人,配得上诞育皇子么?不如死了算了!”边说,竟然站了起来,顺势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赵贵妃想起之前清溪的那句低语,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忙又低头。
裘太后直气得面如金纸,颤巍巍伸出手去,指着贤妃,忽然两眼往上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余姑姑一把抱住裘太后,厉声喝道:“关殿门!今日之事外头有一个字,在场的都给我小心!”口中说着,手上不停,直接去揉太后的胸口,然后狠狠掐住人中!
贤妃早就吓愣了,旁边德妃一把抱住她,摁在榻上,低声喝道:“跪着,闭嘴!”
赵贵妃则忠实地按照余姑姑的指示,指挥着现场的人员立刻将三个小娘扶了下去,又斥退所有闲杂人等,仅留着几位主子并自家的贴身宫人,顺便低声命清溪:“备辇,着奉御立刻去太极宫候着。”
明宗则一个箭步扑上去,抱住裘太后便带了哭音:“阿娘!阿娘!”
不一刻,裘太后悠悠醒转,看明宗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便抖抖地伸手握住明宗的手指,轻轻摇头,颤声安慰:“阿娘没事。”
余姑姑便把太后都交给明宗,让他们娘儿两个坐着,自己则长身而起,两步便跨到了贤妃面前,一脚踢开跪着挡住自己的德妃,扬手便是狠狠一掌,打得贤妃痛叫一声,滚到了榻下,再抬头时,唇边已经见血。余姑姑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敢抬头的贤妃,冷冷道:“不看在你怀着四郎的骨肉,我今日便是打杀了你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