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阿舍一早做了酸汤、小米粥、汤饼和各样素淡的小菜来。
明宗各样都用了些,才呼出口气,笑着问一边仍在揉额角的邹充仪:“朕好多了,你怎么样?”
邹充仪双手捧着头,皱着眉,双眼紧闭,呻吟道:“圣人,求您回大明宫吧。我头晕死了,还想再睡下。”
明宗回身笑着问孙德福:“她可是趁我睡后又偷喝了?”
孙德福陪笑着躬了身子:“邹娘娘倒是偷喝了,不过偷喝的不是酒,是解酒汤。看来娘娘的量还是浅,您瞧圣人比您多喝了多少,现在都没事了?”
邹充仪像赶苍蝇一样冲着孙德福的方向挥手:“是是是!你们都厉害!快走吧!”
明宗看她的可怜相,不由哈哈大笑,长身而起,打趣一句:“接着练,等有空朕再来找你拼酒!”带着孙德福,摇摇摆摆地去了。
邹充仪果然又倒下,叫桑九:“天塌下来也别喊我,我要睡到明天这个时候!”
桑九笑着应下。出门时,四内侍迎了上来。
打头的那个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希冀:“九娘,邹充仪可是要回大明宫了?”
桑九自以为明了了他们的心态,温言宽解:“邹充仪怕还要呆很久,辛苦你们了。若实在不愿意陪着在冷宫熬,反正现在这院子有沈将军看着,不如我跟充仪说说,还让你们回兴庆宫吧?”
四个人一呆,旋又变作了隐隐的兴奋!打头的急忙问:“是皇上不准,还是邹充仪压根没提?”
桑九闻言不由诧异起来,再打量他们一番,方真正了然,微笑着据实答道:“邹充仪不仅没提回去的事儿,还死活拦住了圣人想要特别照顾的心!”
“凤娘”在后头痛快地一拍手,“嘿”了一声,低声叫道:“怎样?我就说邹充仪不是那等浅薄之人!”
打头儿的也满脸堆下笑来,冲着桑九打了一躬,拱手道:“我等想要求见充仪,还望九娘通禀。”
桑九却摇了摇头,指指内室:“你们想来也听见了,娘娘头疼着,说天塌下来也不要扰她。等她醒吧,醒了再说。”
打头儿的看着桑九眼中深沉的笑意,应下,带着另外三个恭敬退下。
待到邹充仪醒了,用了细粥酸笋,四个人又联袂来了。
恰好轮到横翠进来服侍,看着几个人,好奇问了一句:“你们几个是哪一辈的?”
四个人的头儿便一躬身:“是郭奴一辈。”
郭奴是孙德福最得用的大徒弟,如今已经跟着在御书房服侍了。
邹充仪听说竟只比孙德福矮一辈,倒也意外,打量两眼,并不说话。
打头儿的便恭敬回禀,此次来,是为名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