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裘太后仅仅是不放弃邹充仪而已么?
桑九没有点透这个话。她想:充仪心里,必定是有数的。
邹充仪自己也明白,自己承了裘家天大的人情。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邹充仪比任何人,都要感激裘家。在某些时刻,也是裘家最坚定的盟友。
这未必不是裘太后,在帮裘钏找了条最可靠的后路。
邹充仪对此,不想说。
走着看吧!
邹充仪又拿着册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了怎么做,合上册子,看着自己的两名心腹大宫女:“现在,我告诉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可以问前因,用不着想后果。只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可以。”
两个人对视一眼,齐声应:“请娘娘吩咐。”
半个月后,明义殿某日早晨,殿门大开,宫女哭着直奔清宁宫上报:德妃误食朱砂,殒。
某府,密室。
幕僚脸色凝重:“爷,真的不是皇帝做的。他的人手也正在查。”
主人不屑地冷笑一声:“这就把你蒙住了?我告诉你,这事儿十成十是皇帝下的手!宫里的人,除了咱们的人,他可是想用哪个,就用哪个!何况,乔二娘是多么缜密的性子,怎么可能误食?虽然这回金丹和朱砂的样子已经相差无几,但咱们的人既然没有下手,那就是终于又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个人,能把宫内外的事儿都弄得这么清楚,不是皇帝,还有谁?”
幕僚只得赔笑道:“小人这脑子哪里比得上爷,一句话直指本质。想必皇帝这是在掩人耳目呢!”
主人点头,又冷笑:“如今宫里只怕已经谣言满天飞了。我看他怎么弹压!”
明宗却根本没打算弹压。
他要看看皇后会不会借着这件事兴风作浪,也要看看贤妃贵妃的反应。
在邹氏废后这件事上,三妃有联手的嫌疑。
他要看看,德妃到底跟谁更近一些。
戴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她走后,贤妃第一个到了明义殿,进门就喝道:“把剩的金丹和朱砂都拿来我看!”
德妃的贴身侍女低着头把两个木盒呈上。
两个木盒竟然相差无几!
贤妃仔细回想了一下,回头问自己的侍女:“平安,咱们那里是不是也送了这样盒子的朱砂去?”
那侍女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回娘娘,是的。不过,不仅朱砂一样颜料,还有别的。”
贤妃打开盒子,看向里头:“怎么今次的朱砂做成了丸状?”
平安回道:“今次的颜料都做成了丸状,婢子也觉得奇怪。”
德妃的贴身侍女却道:“以前也做过丸状的,上个月也是的。”
贤妃听了这话,回头上下打量了她半天,忽然问:“你家是哪里的?”
德妃的贴身侍女低下头,低声回道:“婢子是同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