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皇后骄傲地一抬下巴:“本宫打算什么都不做!这么好的形势,本宫做什么都是画蛇添足。不如就这样做壁上观,由着她们兴衰起落,反正,他们安安静静,我是皇后,他们打翻了天,只要圣人没有发话,我还是皇后。既然如此,本宫去蹚那趟浑水做什么?”
说着,戴皇后双手捧了一大捧池中的红色玫瑰花瓣,洒落出去,笑道:“最好她们都这样作死自己,只留下我一个人,才好呢!”
梅姿满意地点点头,赞道:“娘娘这就对了。”顿一顿,看戴皇后还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又无奈起来:“不过,娘娘,崔修容滑胎,您得立即赶过去才对啊。”
戴皇后皱了皱眉头,万分不耐烦:“真够麻烦的。她个小小的修容,我还得去捧她的场!”说着,忽然又展颜一笑:“不过呢,这种场,本宫捧得十分开心就是了。”
梅姿看着她浅薄的笑容,只觉得隐隐头疼,只好假作不见,扬声冲外吩咐:“来人,速速给娘娘更衣上妆!”
紫兰殿。
崔漓像已经死去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撒红的纱帐、百子嬉戏的细葛布被子,如今看在眼里,都像是最深刻的讽刺。
自己到底还是疏忽了。
皇后带了所有用心险恶的宫妃前来,本身就是给众人机会陷害自己。而自己没有任何招架的力量。唯有加紧防范而已。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阿琚是自己的家生子,自幼服侍的侍女,除了阿珩,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她做了陪嫁,她的家人升了家里的副总管。
可是,她的心太大,心眼又太不够用。
自己除了疏远她,让她只做一些轻省不动脑子的活计之外,无法可想。
竟然就是这样而已,就被人钻了空子。
她今天早晨端过来的那一盏蜂蜜温水里,竟然放了整贴的滑胎药。
就这样明目张胆。
就这样堂而皇之。
自己喝了水,阿琚退下,回房,锁门,自尽。
斩断了一切可能追查的路线。
自己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自己连报仇都不知道该冲着谁去!
自己自诩聪明,得罪了沈昭容,得罪了邹充仪,甚至,暗地里还惹恼了太后。却仍旧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崔漓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痛得想要张嘴狂呼。
“我的孩子……”
崔修容凄厉的声音响彻紫兰殿。
就连在紫兰殿门口遇到的匆匆而来的帝后二人,都被这声音瘆得身子一抖。两个人对视一眼,无言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