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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郑宜搂过梅妈的肩：&ldo;别想太多，这个病治得好的，别担心。&rdo;梅妈靠在郑宜德肩上：&ldo;怎么治，现在都说没得治啊。&rdo;郑宜想到隔离在医院的姑婆和无影无踪的师傅，就觉得无助。&ldo;市里治不好难道省里也治不好?省里治不好难道国家也治不好?总会有办法的。&rdo;郑宜觉得自己的说辞都难以说服自己。

还没有等到天亮，梅妈拉着郑宜来到医院，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郑宜看得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了。里面的哪里还是人，只看见一群肥硕无比的浑身白毛的怪物挤在一起，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哀号。

梅妈惨叫一声：&ldo;小灵，我的小灵。。。&rdo;郑宜浑身发冷，紧紧抱住梅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有一个披满白毛的头颅刷的出现在玻璃窗上，咿咿呀呀的叫，就是发不出来声音。是姑婆，郑宜心里知道。

郑宜和姑婆黯然回答家里，不想说话。师傅，你到底在哪里，郑宜叹气。

省城的展览馆还开着门，皮草的博览会还在继续，不过，由于这莫名的疾病，门庭冷落。马医生到省城的第二天，终于有效率的专家们发现，病人的体内都有一种奇怪的病毒，这种病毒从来没有在人体出现过。

在比对了无数种动物之后，专家们发现，这种病毒，像是跟一种稀有的动物---白狐有些相似。于是全省开始彻查这种病毒的来源。经过详细调查，发现许多病人都跟博览会的皮草有过直接的接触，而另外的病人，又跟这些人有直接的接触。

事情，好像很清楚了，就是细菌感染，变异，可是，能有解决的办法么?在专家们想破头的时候，感染的病人已经变异了，看着满医院的怪物，人们不寒而栗，束手无策。

展览馆已经被封了起来，深夜，一个黑影孤孤单单的溜进展览馆，昂贵的皮草还没有卖完，看着四位五位数的标价，马医生远远的望着，落下泪来。

&ldo;我知道是你，出来吧，我们也二三十年没见了。&rdo;马医生轻轻的说，话音在大厅里面回荡。过了好一会儿，从角落里缓缓出来一个老人，看起来跟马医生年纪相当。见到这个人，马医生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ldo;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是我们对不起你们。&rdo;马医生眼里的泪水明明白白的写着歉意和愧疚。

可是，马医生的眼泪和道歉没有融化老人眼中的恨意，他的语音让久经世事的马医生也心里寒冷：&ldo;对不起有用吗?有用吗?&rdo;悲怆的声音听得马医生胆战心惊的落泪。

&ldo;我们与世无争的躲进深山，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有错吗?有错吗?&rdo;老人话音里的悲哀即便是铁石人听了，只怕也要落泪。马医生心里的愧疚和因为同胞所作所为感到的羞辱，狠狠地折磨蹂躏着他的心。

&ldo;那你想怎么样做呢?一定要置于死地么?&rdo;马医生痛苦的问。&ldo;凌云，你知道我的性格，当年我为什么忍让退让，你比谁都清楚。&rdo;老人轻飘飘的语句在马医生的耳朵里心里却像是千斤巨石。

&ldo;凌云，你还是老样子，众人皆醉你独醒，注定你要痛苦一辈子。&rdo;老人淡淡的说，&ldo;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后果的，他们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rdo;

&ldo;白苏，这么多年，我知道为难你们了，可是，我知道今天我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你们的伤害，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我的命，来抵偿，白苏，很多人，是无辜的。&rdo;马医生坚定而沉痛。

&ldo;凌云，你想得太天真的，你以为即便是我不惩罚他们，他们就能躲得过因果报应，躲得过天遣?他们手里，都是慢慢的我们的血!&rdo;白苏狠狠地说。

马医生无言，同胞们的所作所为，除了羞愧，内疚，他没有别的说法，&ldo;白苏，不管怎样，我可以帮你让那些罪魁祸首绳之以法，然后，我任由你处置，只希望你放过那些无辜的人。许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人，也被牵扯进来，而他们，又何其无辜?&rdo;

&ldo;无辜?他们无辜?如果不是她们一门心思的要买要穿，会有那么多人来猎杀我们?他们无辜?我们不无辜???&rdo;白苏像是在问马医生，又向是在对天发问，其实，有答案吗?谁知道?

&ldo;你来，看。&rdo;白苏拉过马医生，衣袖一挥，一幅幅画面出现在马医生面前。

山明水秀的深山，白苏带着他的部族愉快惬意的生活。然而，四处危机四伏，不知廉耻的偷猎者们，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活捉了白苏的族人，只有白苏，侥幸逃脱。

&ldo;就是你们当年的封印，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抓走，却无能为力。&rdo;白苏的声音让马医生如此痛恨自己。

画面一转，洁白的白狐被关进牢笼，美丽的皮毛被染得污秽不堪，偷猎者们将一只只白狐从牢笼里抓出来，活活定在案板上，剁去它的四只爪子，将它的皮毛拔下，浑身是血的白狐发出阵阵哀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毛从身上被剥离。奄奄一息的狐儿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皮毛，看着自己生活的方向，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落在白苏的眼里，灼伤了他的心。

马医生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画面太血腥，人类太无耻，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在白苏面前，马医生已经没有发言的权力。

&ldo;苏，我。。。&rdo;马医生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