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和鸣鹤听到枪声,俩小子像山林中的饿狼一样,疾驰而来。小勇心里满怀仇恨,听到枪声,就像双眼血红的豹子,端着冲锋枪直扑过来。
健雄看见罗月松中枪倒地,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忘形,毕竟,在这种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能够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任谁也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健雄正激动时,听见右后方的林子里,有几个人快速奔跑的脚步声,而且从声音判断,距离自己这里已经很近了。健雄赶忙转身端着狙击步枪,对准了来人的方向。
“呯”的一声响,健雄只觉得左边脖子上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健雄伸手一摸,一颗子弹把自己的后脖子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溅而出,后脖颈下面已经是湿漉漉,热乎乎的。
原来,超哥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看见鬼子狙击手的位置。超哥端着狙击步枪,从狙击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鬼子狙击手正在向不顾一切的朝着鬼子狙击手跑过去的小勇。超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瞄着鬼子狙击手就开了一枪,可没有打中鬼子狙击手的头,却只是打伤了鬼子狙击手的后脖子。但这一枪,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在健雄伸手去自己的脖子时,小勇冲过来了。健雄看见一个新四军士兵端着冲锋枪向自己冲过来时,这才慌忙中忍着痛端起狙击步枪。
可满腔仇恨的小勇愤怒的子弹如潮水一般向健雄喷射而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健雄赶紧趴在了土坑里,同时从身上掏出了王八盒子。
早已不管不顾的小勇边开枪射击,边疯狂地想健雄冲,喷泻的子弹压得健雄根本抬不起头。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眨眼功夫,小勇就冲到了土坑前,健雄慌忙中举起王八盒子,可小勇的子弹已经射进了健雄的胸膛。健雄一郎仰面倒地了,小日本所谓帝国王牌狙击手,没有被新四军的狙击手干掉,却被新四军的一个愤怒的小战士打得血肉模糊。
“哒哒哒”“啊啊——”“哒哒哒”“啊啊啊——”冲锋枪密集的枪声和小勇喷火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虽然健雄早已断气,可小勇却仍然在愤怒地向健雄射击,直到冲锋枪一整个弹夹打光了,小勇还在不停地扣动着扳机。
唐四和喜子、鸣鹤他们几个都跑过来了。唐四见鬼子狙击手已经被小勇打得千疮百孔了,忙拉着小勇说:“别打了,都死了八百回了。”
小勇怔怔地看着浑身是弹孔,鲜血四流的鬼子,呆在了那里。
鸣鹤忽然看见远处的丹枫正在慢慢地往前爬,喊了一声:“那是兰护士。”喊完,撒腿就朝丹枫跑过去。
“队长,那是队长!”喜子看见远处山腰上躺着一个穿着新四军军长的人,也喊着向月松跑过去。
鸣鹤跑到丹枫身边,帮丹枫拿出了堵在嘴里的布条。
“月松,月松!”丹枫冲着山腰上躺着的月松喊着。
鸣鹤和喜子他们几个看见队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大喊着“队长!队长!”,跑到月松身边一看,月松军装的胸口处破了一个洞,却没看见留血。鸣鹤一把就把队长的衣服撕破了,却看见队长的胸前用白布帮着一之手枪,手枪的枪身上被子弹打了个弹痕。
“子弹没打进去啊,队长咋就……”鸣鹤大喊着。
“队长,队长!”鸣鹤他们几个没命地喊着。
超哥也过来了。超哥一边帮丹枫解开绳子,一边看着几个小伙子在哪儿呼喊,超哥知道是咋回事,也不着急,反倒是忙着从身上撕下了哥布条,帮哭着喊着的丹枫把腿上的伤包扎上了。
帮丹枫弄好了后,超哥这才扶着丹枫走过来,伸手扒开围着月松几个小伙子,看了一眼月松的胸口,说:“水!”
唐四忙解下身上的水壶,交给超哥。
超哥拧开水壶盖子,往月松的嘴里灌了点水,月松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超哥,你也死了?”
“哈哈哈哈。”看着队长醒了,还说着胡话,特战队的兄弟们开心地笑了。
月松看见特战队这么多兄弟在,摆了摆脑袋,这才清醒了。丹枫看见月松醒了,忙问:“伤在哪儿了?没事儿。”
月松在身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胸口,说:“啊,胸口还疼啊。”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鬼子狙击手的子弹打在你胸前帮着的手枪上了,狙击步枪子弹冲击力大,又在胸口,你是被震晕了。”超哥说。
“哦,我就说嘛,咱们队长哪能那么容易就牺牲了啊。”鸣鹤说。
“那是,还没娶媳妇儿呢,是,嫂子。”唐四看着丹枫说。
“哎呀。”丹枫脸羞得通红,转身边擦着还没有干的眼泪,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找打啊四妹!”月松伸手打了唐四一下,说,“鸣鹤,拉我起来。”
鸣鹤忙把坐在地上的队长拉起来。月松站起身,拔出短剑,咔嚓一声砍断了一棵小树,又唰唰地修整滑溜了,拿到丹枫身边,说:“来,杵着这个,咱们走!”
“队长,这山路崎岖不平的,还是你背着。”喜子说。
“当然我背,我的媳妇儿你还想背不成?”月松故意瞪了喜子一眼说。
“哎呀,月松!”丹枫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
月松赶紧追上去,笑呵呵地搀着丹枫。
打扫了战场后,月松带着兄弟们,用树枝树藤做了几副担架,把大勇和五娃的遗体抬上,朝二团驻地小河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