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些迟疑,也有些不解,它在撩月阁侍奉大约已经有一个轮回那么久了,自纪娴井还在娘胎里就开始侍奉她了,深知纪娴井虽然看着修的是冰水系仙攻,实则最为怕冷,但凡炭火灭了一些,这小祖宗就要抢天喊地。
而如今炭火显然已经灭了一段时间了,窝在被子里的纪娴井却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很是不对劲。
云姬灵翩跹着靠近内间,伸出它藏在袖子里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被角。
被子是冷的,没有人的气息,云姬灵一惊,一下子掀开被子来,里面哪里是什么纪娴井,而是被捏成人形的枕头。
它冲出房门,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院中侍奉的所有云姬灵,消息如水中落叶激起的波纹,迅速扩散至奕川的日辉阁。
彼时奕川正坐于案几前拆信,此信也是来自于燕王宫赫煊,首句便是询问他怎么不回消息?
奕川不消多想就知道上一封消失的信是被谁拿走了,他拿着信件的指尖稍一用力,青绿色的荧光便从手中漫出,再一看,这信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纸雪鸮,抖着身子从窗口飞了出去。
天地落白,雪鸮隐于空中雪花之中,朝着游奉之所带领的岐山玉石车队飞去。
昨日事一闹,游奉之心中不安,今日天微亮就招呼着宫中战姬灵和族人顶着风雪上路了,生怕再碰到纪娴井,被她所纠缠。
于是乎,走的着急,检查的就会不仔细,也许他自己也没意料到,纪娴井会蜷缩在跟车的岐山玉石木箱子里,怀中还抱着她新得的青铜匣。
木箱子朝上的一角被她轻轻凿出了个可伸出一根手指的小洞,得以呼吸和观察外面情况。
山路崎岖颠簸,又遇风雪,人走在山间雪路上尚且是深一脚浅一脚,藏于车内的纪娴井更是被颠的胃里犯酸,眼前发黑。
而此时距离出发不过才两个时辰,岐王宫琉璃金顶还可在漫天飞雪中依稀瞧见,纪娴井跟随上下颠簸的起伏,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身子,忽地听见雪中传来一声雪鸮的鸣叫。
雪鸮的鸣叫由近及远,最终停止的落点似乎离她很近,她微微偏了头,想要从透光的洞里往外看,只听“吱呀”一声,车队忽然停了。
拉车的飞黄马打了个鼻息,周遭押送车队的人走动起来,应是互相间说了些什么,有人跳上她所在的押送车上,扬臂一掀,遮盖木箱的防水布被掀落于雪地中。
车上堆放的木箱子一件一件地被搬下来,纪娴井攥紧了怀中的青铜匣,指骨泛白,指尖传来的刺骨寒冷一时间也被忽略了。
她听见了游奉之的声音,仿佛就在耳侧,喊着,“开箱子,把她找出来。”
耳侧陆续传来开箱查验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了。
纪娴井面色不豫,知晓这下是真的避无可避了,随着自己藏身的木箱被掀开,她露出讪讪的笑,依旧是先前那副抱着青铜匣的半躺样子,望着上方的人。
“呀,好巧呀,奉之哥哥,雪天赶路呢?”
打开木箱的游奉之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少主,你应该待在岐王宫里。”
纪娴井素来与他说不通,就算磨破嘴皮子,这一根筋的家伙还是会将她扭送回岐王宫。
她从木箱中爬起,先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