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大家伙儿都一致同意!存壮叔,村里您老的辈分最大,您就受累宣布一下吧!”刘存壮,跟刘根宝和刘三刀父亲是一辈人,也是刘家村最长寿辈分最高的人。平日里已经不太出门,可能是涉及祠堂被毁的大事,所以今早难得出现在了这。一直低垂着眉眼的刘存壮听到刘三刀点了他名,又被整村人静悄悄地围观,终于没办法再装聋作哑。“咳咳…”一阵虚弱的咳嗽过后,刘存壮有气无力地抬起了眼睛,眼皮子底下是两只浑浊的令人发指的眼珠子。跟瞎子有的一拼。“刘根宝教子无方,确实愧对列祖列宗。可他本人做村长这些年,虽没有大功,德行上有些败坏不假,但也没有做什么太伤天害理之事。咳咳…”刘三刀听到刘存壮话语,眼睛顿时一眯。老东西要保人!“老爷子!当年刘根宝那儿媳妇…”但刘三刀也没办法否定刘存壮的话,毕竟摧毁祠堂一事,严格来说刘根宝只有包庇的罪名。而被困死村子这事,他也没有实质证据,况且刘根宝本人也跟着村民一起被困。“存壮叔,当年他儿媳那件事…”“咳咳…陈年旧事了,况且人都死了这么多年,死无对证。说到底,都是私德有亏罢了。”刘存壮似乎是铁了心要保刘根宝,把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实质证据的事,都轻描淡写地说成了私德有亏。老头辈分又奇高,他这一打岔,刘三刀的戏差点就没办法演下去了。不过,整顿老东西还得看年轻人。几个二十出头的刘姓子弟可不惯着刘存壮,听完他的“偏袒”,直接就骂骂咧咧开了。“老不死的你说啥呢?他儿子把祠堂都给毁了!他作为老子,又作为村长,包庇这样的东西,你管这叫私德有亏?要不是他一家子,老子说不定早就进城里发达了,至于到现在都被困在这鬼地方,连个像样的婆娘都找不到吗?哥几个,是不是!”“对!老不死的老眼昏花,不明事理就滚回家去!”“说得好,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又老又瞎,今天连你一块收拾!”……看着年轻一辈们的叫嚣,刘三刀庆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讲规矩了吗?“都住嘴!”一直沉默的刘世诚突然一声低吼,吓了几个愣头青一跳。“存壮老爷子是村里老寿星,你们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天不服地不服的一伙小青年看着刘世诚结实的身躯,有些怂了。饥一顿饱一顿这么多年,他们虽然年轻,却都很瘦弱。欺负欺负老头还行,但面对高自己一个头的健壮刘世诚,明显不够看。“老表你凶啥?”刘文海不服道。刘文海的娘,村里唯一的稳婆刘金芬,是刘世诚娘刘玉芬的亲姐姐。所以刘文海和刘世诚两人是亲表兄弟。但刘玉芬死得早,作为大姨的刘金芬似乎也很不喜欢这个外甥,同在一村,却是几乎不理不睬。母亲如此,作为儿子的刘文海自然是受了影响,平日里跟刘世诚这个表哥也几乎形同陌路。但!他不怕他!长得壮怎么了?我娘可是你亲大姨呢,你还能打死我不成?“呵,你眼里还有亲戚人情?”刘世诚冷笑着问道:“那我问问你,刘根宝平日里对你和你娘都照顾有加,你今天怎么不帮着他说句话,反而要打要杀呢?”“哼!人情归人情,老东西不对老子就是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怎么滴?听你的意思,你也要保你的伯父?”刘文海一句话,刘三刀和刘金凤都急了。刘三刀拼命给刘世诚使眼色。好不容易把你摘出去,你可千万别趟刘根宝这趟浑水,否则村民到时候杀红眼了,不得生吞活剥了你!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刘金凤听到儿子对刘存壮不敬时也没说什么,但听到他不敬刘根宝时,脸色刷一下白了。“混小子,你给我住嘴!”“娘,刘根宝给你灌什么**汤了,咱们一家子又没白受他恩情,你三天两头给他做饭洗衣服,村里有点事也是随叫随到!受他这点小恩小惠不过分!”刘文海早就受够了刘根宝,仗着村长身份平日里对他是各种管教。他算什么东西?我爹都不敢管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村长,早特么弄死你了!今天大好机会,老子不止要弄死你,还要想办法坐一坐村长的位子!你刘世诚是人高马大,但我刘文海兄弟多啊!看了一眼身后的狐朋狗友,刘文海心想着,底气油然而生。啪!一个巴掌突然落在他脸上。刘文海捂着脸懵了:“娘…你干嘛?”“不准对村长…和你存壮爷爷无礼!”刘文海不服地看着刘金芬:“娘!”“你怕啥?刘世忠犯了事,还伤了那么多人命,又跑得无影无踪!刘根宝作为他老子,他不担这责谁担?刘世诚作为他亲侄子,说不定也是帮凶!”“你少放屁!二娃平日里做人怎么样,村里谁不知道?指认刘世忠也是二娃亲自指认的,你还要给他泼脏水?金凤,你怎么管教儿子的?二娃也是你亲外甥,你几十年不管不问,今天还要纵容儿子六亲不认吗?”刘世诚在旁不说话,可刘三刀忍不住了,对着刘文海和刘金芬就是一顿输出。“死杀猪的,你敢骂我娘!”刘文海说着就要动手,却被刘金芬拉住,死活要让他回家。轻易挣脱母亲束缚的刘文海眼睛都红了,只觉得在弟兄们面前丢了面子,全世界都跟他对着干。“曹尼玛!老不死的我不敢打,杀猪的我还不敢吗?老子弄死你!”刘文海状若疯狂,举着拳头冲向了刘三刀…砰!一个高大身影挡在刘三刀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脚,结结实实把他踹飞出去滚了好几个跟头。晕头转向的刘文海手一指:“刘世诚!你他妈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