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我信你。&rdo;
&ldo;莹然,我已经找好地方了,风水先生说那是极好的风水宝地,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rdo;
&ldo;好,我等你。&rdo;
&ldo;莹然,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rdo;
&ldo;好,我等你来找我。&rdo;
一幕一幕,定格在两人穿着大红喜服仰头服下白色粉沫的那一刻,然后如再次重新经历了般,撕心裂肺的痛冲击着木然了很久的鬼,&ldo;莹然,莹然,莹然……&rdo;
声声如同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泣声敲打在众人心底,情儿垂下眼睑,任他发泄,其实,忘记了也不见得就是幸福吧,想起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人和事,那种难过,是揪心的。
百里莲奕牵住情儿的手,更靠近了一些,情儿回头望向他,对上他关心的眼眸,心底泛起丝丝温暖,&ldo;这点事不足以对我造成影响。&rdo;
&ldo;我知道,我只是想靠近一点。&rdo;
众人默,这时候,不是说情话的时候吧?
好半晌,吴姓鬼魂才停了下来,双眼灵活了许多,情儿知道,这时候的鬼才能称之为吴信卿。
&ldo;请你告诉我,莹然在哪?是不是莹然让你们来找我的?请带我去找她,我要见她。&rdo;就算平静下来,他还是有些难以自制,他是亲眼看着莹然倒下去的,既然他都成了鬼,莹然说不定也和他一样。
&ldo;你知道你们死多久了吗?&rdo;
吴信卿一愣,&ldo;多久?&rdo;
&ldo;四百余年。&rdo;情儿在百里莲奕拿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对上他的眼睛道。
&ldo;四百年,那……那莹然还在吗?&rdo;
天下的痴人其实很多,情儿压下心中的叹息,&ldo;莹然让我问你,可还记得当年桃花树下的誓约。&rdo;
&ldo;记得,我当然记得,生同裘死同穴,我怎么会不记得,小姐,我知道您是大能人,请您带我去找莹然,我出不了这个宅子,请您帮我,我要见她,我要见我的娘子。&rdo;吴信卿跪到情儿面前,语音哽咽,如果鬼魂也有眼泪,他现在一定是泪流满面。
&ldo;我受莹然之托来找你,自然是要带你去见她的,只是……我也有些好奇,你当时是怎么死的?听说当时吴家找了不少人来超度你,这宅子闹鬼也请了不少法师来做法事,你怎么逃过去的?&rdo;
看他还是跪着,情儿扬了扬手,&ldo;起来说话。&rdo;
吴信卿规矩的站到一边,生前他也见惯大场面,自然知道眼前这些人不简单,自己又有求于他们,必是有问必答,&ldo;我当年被人带到这里来后身体已经非常弱,而且又一心求死,爹娘想尽办法也扭转不了我的想法,只得派了不少孔武有力的家仆看着我。&rdo;
大概是想起了当年和家里的抗争,吴信卿声音有些低迷,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么慈祥的爹娘会做出那样的事,看着莹然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动于衷,明知不孝,心底对他们还是产生了怨恨,恨他们的无情,在得知那个女人活活被吓死时心里才算是解了恨。
可是那个孩子……何其无辜,却因为他娘的罪孽而报应在了他的身上。
&ldo;就我知道的,吴家并没有断了传承,我听莹然说,你那个孩子得的是骨头里的病,无药可医的,他不可能还能成亲生子。&rdo;
吴信卿脸上满是羞愧,虽然他也知道那不能怪他,&ldo;我爹娘在知道那孩子不对劲后,对我用了药,让别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当时爹娘大概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活了,知道怀上孩子后对我管得也就松动了些,我才能找到机会了结我自己。&rdo;
&ldo;我死了后知道自己成了鬼魂,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莹然,可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源州城对鬼魂来说有多恐怖,处处可见的八卦镜,以前只觉得这是源州城一景,直到自己差点灰飞烟灭才知道厉害。
那次大概是受伤太过严重,醒来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是对那个香囊特别执着,也只愿意在那个香囊里藏身。&rdo;吴信卿望着情儿手里的香囊,&ldo;这是莹然当年成亲前送给我的,是我们私下的定情信物。&rdo;
情儿摩挲着香囊,以她曾经做鬼的经验,就算给他,他大概也是拿不起来的,&ldo;你知道莹然为什么怀不上你的孩子吗?&rdo;
看他不解的眼神,情儿给出答案,&ldo;她从入门开始就被你那个怀了孩子的妾下了药。&rdo;
吴信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更有了几分鬼气,&ldo;你是说,莹然不是怀不了孩子,而是……而是被人……&rdo;
&ldo;所以你可以想像莹然有多恨,她和你一样,成了鬼魂,不过成了厉鬼,她为了找你来过这里,差点灰飞烟灭。&rdo;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吴信卿还在消化她所说的话,情儿起身,&ldo;你还是回香囊里呆着吧,我带你离开。&rdo;
吴信卿没有犹豫,化作一缕轻烟钻回香囊,这里一直就是他的栖身之所,他熟悉之极,只是这香囊原有的香味已经消失殆尽了。
情儿把香囊丢回空间,拍拍手,&ldo;回吧,轩辕,明天就离开源州。&rdo;
&ldo;是。&rdo;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离开吴宅后,吴宅那个诺大的八卦镜出现了裂痕,再过得片刻,整个八卦镜碎成粉沫,被风一吹,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