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瑜拿出叶轻舟病重,宋晏面临着丧妻,遭遇可怜服软说事,一时激起了燕帝的怜惜之情。
他亲手培养的心腹,亲事也是他给指的,他怎么可能完全的无动于衷。
燕帝心里攒着的那团火气,慢慢的下去了。
静默了片刻,他的态度彻底的软化了下来。
燕帝起身,从地上扶起了宋婉瑜,叹着气说:“不是朕不心疼他,实在是他太气人了!”
“你知道他和朕求什么吗,他要朕将叶轻舟送去西北,去找叶钧。”
“疯了吧他!”
宋婉瑜想破脑袋,都没猜出宋晏求的是这样的事情,心里着实的大吃了一惊。
错愕后,她很快回过神儿来,轻声细语的开口:“轻舟这孩子,从小没有父亲母亲陪在身边,可怜孩子一个。”
“宴之是她枕边人,估计是知道了这是她的心愿。”
“人要走了,怜惜她没和爹亲近过,这才求到陛下面前,给那孩子一个圆满。”
“不想让一个将死的人,带着遗憾离开。”
“陛下念在宴之是为一个将死之人达心愿的,别和他生气。”
燕帝越过她,沉着一双黢黑的眼,在书房踱起步来。
许久,叹息了一声:“是啊,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是他,不能放叶轻舟离开。
人活着的时候,都没让她和叶钧见过,死了把她送过去,这叫什么事情。
还有,绍阳到金平的路这么远,路上也不太平,把叶轻舟的尸首送过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和叶钧怎么交代。
再有,就算平安送到,对于叶钧来说,白发送黑发人,伤心归伤心,但远没有亲眼看到亲生女儿的尸首,摆在眼前来的震撼。
叶钧对叶轻舟的心思又重,长途跋涉把她的尸身送过去,对她的尸首肯定有折损的,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
别说叶钧了,换成任何一家,疼爱孩子的父母都受不了。
他可不想在叶钧心里竖根倒刺,搞不好哪天给他戳个头破血流。
。。。。。。反正全是事儿!
叶轻舟的尸首留在绍阳,是更好的。
燕帝的口中虽然有迟疑,但作为几十年的夫妻,宋婉瑜清楚的知道,他同意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
因为,送叶轻舟去西北,完全是无利可图,还吃力不讨好!
这可怎么办呢,他不会同意,宋晏那里呢,都跪在那里了,态度也很明显,不会放弃,在逼他同意。
他们谁也不会让的。
宋婉瑜一个头,涨的两个大,心里连连的叹了好几声。
静默了一会儿,她的眼睛跟上了团团转的燕帝。
心思转了两圈后,宋婉瑜缓缓开口:“镇西将军对唯一的这位爱女,心思极重,虽然这么长时间,父女二人没见过,但是,每回镇西将军来奏疏,都要问爱女安的。”
“轻舟出了这样的事情,将军的心里,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轻轻的揭过,必定痛彻心扉。”
“女人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于情于理,是我承国公府的人,埋入承国公府的祖坟。”
“若是,陛下在我承国公府和将军这里,偏向将军,把人还给将军安葬,想来,将军的心里一定感念陛下的偏爱,会感激陛下的。”
燕帝面沉如水,扫了她一眼:“你只说了其中的一点好处,可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