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季夏和沈月非相视一愣,随即丢了球拍冲到温也面前,“温宝儿你咋了?上什么药啊!”
“卧槽!脸怎么破了?不会是你竹马的那些女粉丝们找你干仗了吧?!”
“……”温也皮笑肉不笑。
“那他完了。要是这种情况我也得跟他干一仗的。不过这回儿真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挠的。”
她们半信半疑地转向薛媛。
薛媛沾湿棉签的手一顿,红唇嗫嚅,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就见温也倏地将脑袋朝她面前一怼,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喂……快给我上药啊,不然留疤了我可叫你负责的。”
刚还气氛微妙的两人相视一笑。
关于友谊,有时一个让步的笑就能延续彼此间来之不易的羁绊。不过温也并不傻,她不是没察觉自己在薛媛和她男朋友那里似乎扮演了一个本人都不详的角色,但她没有看剧本的资格。只要加戏的飞页不干扰主线剧情,那她同样不会对其他演员的走位提出异议。
就这样心大开阔地顶着张贴有叮当猫创可贴脸出去吃饭了,四人大快朵颐到九点才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地往回走。
回到宿舍,温也放下包就从衣柜里取出靳司澍的衣服到阳台洗。在她衣柜里待了一天一夜的黑色冲锋衣此时不剩多少他主人的冷冽味道了,反而沾染了许多专属温也的柑橘果香。连带着衣服气质都柔和起来,不再那般冷酷生硬了。
这种感觉很像冬天晒棉衣,全家人的衣服都装在大木箱里。打开后,经年潮湿味和樟脑丸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神思悠远;等暴晒在太阳底下几个半天,再收起时便是蓬松的棉花馨香,又叫人神思温暖。总之,只会是一个味道,因为只有一家人才可以正正好好。
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联想,大概那些年周女士也帮莫阿姨家晒过几次衣服。两家木箱的衣服避免不了混杂在一起,那时她的碎花袄和靳司澍的小夹克就沾染过相同味道。
时隔多年情景复现,是类似失而复得的心情美好。温也将衣服泡在兑好温水和洗衣液的绵密泡沫里,边揉搓边哼歌,唇角抿着浅浅的笑。
沈雪非从卫生间出来,见状啧啧感慨,“果然人活得久什么都能看到。曾经那位对洗衣做饭嗤之以鼻的独立女性,如今洗手浣衣裤,连表情管理都温柔如慈母。温宝儿,你知不知道我都没给我男朋友洗过几次衣服啊?”
“因为都是你男朋友给你洗。”
温也转过头来镇定一笑,“我穿过的衣服,当然要洗了再还回去,不然成什么了。”
“丢楼层洗衣机啊!”
“他一大男人的衣服丢我们洗衣机……你们不膈应啊?”
沈雪非一拍脑袋:“马德!还是你竹马太帅了,搞得姑奶奶我对他格外宽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楼层那小破洗衣机也不配洗你竹马一件九千块的衣服。”
“!”温也揉搓袖口的动作一顿,“真的假的?这衣服这么贵?”
“嗯。看那标。”沈雪非扬了扬下巴,“正经大牌哦。温宝儿,你说你这竹马有钱又有颜的,你不如把他收为己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况我看他对你……呀!我宝宝来电话了!”
没说完就跑屋里去了。
温也怔怔看着手里的衣物,大脑不禁陷入混沌沉思。她知道靳司澍家应该挺有钱的,但她没有有钱过,所以对有钱的认知还停留最浅显的境界,比如住大房子,穿的名牌鞋。而今这人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外套都要九千多……的确是她想象不到的奢侈程度!
温也打不过,却对他这种“炫富”行为嗤之以鼻,心想果然花花世界迷人眼,靳司澍离了津市后大概每天就过着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难怪会被把艰苦奋斗的精神忘得一干二净,也把自己这个穷邻居忘得一干二净!……
心情愤愤,导致手上揉搓的动作不轻反重,生怕不能把他九千块的外套搓出洞来一样。就这样来来回回换了三遍水,她才将湿衣服晾到宿舍外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