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空置已久,恐怕会有些歹人潜藏,太子殿下一定要小心才是。”周尚书感同身受一般,“那歹人现在如何?”
“已捉住打了一顿,从后门扔了出去。”萧云辞淡淡开口。
“殿下还是太过心善,擅闯洞房的登徒子,这样的人,光打一顿怎么行,一定要严惩,好好地严惩!”周尚书看萧云辞眸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听闻贵府也有喜事了。”萧云辞说。
“是啊,小女偏爱,身为父亲,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去了。”周尚书叹了口气,“她开心就是了。”
“养女不易,周大人也小心才是。”萧云辞朝他举起酒杯。
周尚书一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莫名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
随后,诸位大臣一一上来敬酒,萧云辞酒量不错,一杯连着一杯,面色依旧,半点没有微醺的模样,倒是将那些朝中大臣喝的东倒西歪,都有些不胜酒力。
于是他便发觉人群中总有形形色色的视线,特别是那林翰林大人,那目光几l乎要将他洞穿似的。
萧云辞淡淡一笑,端着酒壶,朝着林翰走去。
“林大人。”他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今日是孤大喜之日,曾与您有些误会,正好在今日与您赔罪。”
林翰惊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端起酒杯。
等萧云辞将那满杯的酒一口喝尽,林翰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啊,哪里的话,太子客气了。”
他方才正伤心,想着宁宁便这样嫁给了萧云辞,虽然是假的,但是这排场这流程,哪里都像是真的,令他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心中便如同嫁女儿一般难过,差点又要抹眼泪。
他与其他人也聊过,众人都是心情复杂,并表示日后一定死死盯着这太子,若是他将宁宁欺负了,或是出去与其他女人鬼混,他们绝不给他好果子吃!
于是林翰方才一个劲的喝闷酒,一杯连着一杯,一边喝一边恶狠狠的盯着萧云辞,却没想到萧云辞居
然会主动过来示好。
“温凝是温大将军独女。”萧云辞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的冷淡,与林翰对话时,竟仿佛有几l分醉意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幼时有缘见过大将军风采,着实令孤向往之,只可惜,‘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林翰听到这一句,胸口一股热流,眼眶也红了,死死地盯着萧云辞。
萧云辞倒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
“娶温凝,孤确实需要些倚仗。”萧云辞深深地看着他,“温凝应当与你说过此事。”
林翰嗓子发干,他绝没有想到萧云辞居然会在今日与他提起这件事,并且这么直接。
"鞑靼之乱,孤必平之,温凝,孤必护之。”萧云辞声音不大,也并非铮然起誓,他说得仿佛随意,却狠狠的砸在了林翰的心里。
当今皇上,耽于享乐,骄傲自满,如今北明乱象,百姓穷困潦倒,哪里还有力气去平外乱。
他们这些人从战场上回来,想方设法扎根于朝堂中,便是想从根本上改变现状,才能壮大北明,为大将军复仇。
可上不作为,他们这些下臣,又有什么能力能改变现状?
多少年的苦闷与无措,在听到萧云辞这一句话的时候,便如死水之中被投入了一块石子,“噗通”一声,随即便是涟漪荡起,心被扰乱,被撩起宛如当年上战场一般的激情。
林翰深深的看着萧云辞,端起酒杯,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多谢殿下,希望殿下,金口玉言。”
萧云辞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往别处。
林翰站在原地,看着这太子府漫天的红绸,眼眶一红,他狠狠地抹了把泪,去找老周去了。
酒酣,人散。
夜色降临,太子府的喧闹终于渐渐散去,月光笼罩在黑瓦之上,萤萤光亮将府内照得皎洁明亮,几l乎不需烛火便能看清景物。
萧云辞一身喜服,身姿挺拔,缓缓走向内宅。
邓吾跟随在他身后,一声也不吭,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的看向萧云辞。
太子殿下今日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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