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无问僧要是一直这么“高大上”,说不定还能吸引些注重宏观战略的大佬们。可万万没想到,更绝的事儿来了。无问僧发现请他讲课的人越来越少,自个儿一番深刻反省,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讲课太飘,净讲些“道”层面的高大上玩意儿,太不接地气。于是,他开始深挖自己创业的那些“术”层面的实战经验,觉得自己这回算是接了地气,可以拿着这些“术”出去继续忽悠了。
结果呢,这回请他讲课的,换成了另一拨人。谁呢?原来是他之前讲“道”的时候,那些听众里头的高层大佬。他们觉得无问僧还是有点水平的,就把他推荐给了行业协会,让协会组织那些需要宏观战略指导的企业老板们,一起来听听他的课。
那无问僧是不是该顺着杆子往上爬,调整调整自己的课程呢?嘿,人家可不这么想。无问僧正为自己挖出了这么多“术”层面的新玩意儿,整出了新课程而美得不行呢,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于是,悲催的事儿又上演了。那些大老板们一听,觉得无问僧讲的不过是些“术”层面的具体操作,有啥用?各家有各家的门道,战略层面的“道”才是最值钱的。结果,台下又是一片昏昏欲睡,无问僧那兴奋劲儿还没持续一年,就被各大协会从讲师名单里给踢了出去。
说起来,无问僧这人也是才情横溢,“道”、“法”、“术”样样精通。可惜啊,就是他那只顾自己爽的性子,最终让他成了个又贪财又赚不到钱的落魄书生。最后,他心灰意冷,转而专心干最后的行当:写书授徒,算是给自己那冷清的门庭找回点往日的热闹。
无问僧的三大行当废了两个,不知不觉间,无问僧就这么熬到了现在,成了个提前退休的老大爷。
无问僧这些年也收了不少徒弟,那是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呢?嘿,大错特错!无问僧收徒,那可是真正的分文不取,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心实意的。不过,无问僧虽然不收钱,但“礼”他可是照收不误。那他最爱的“礼”是啥?哈哈,就是徒弟们的甜言蜜语,拍马屁!只要徒弟们把他哄得开心了,他就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早些年,还有徒弟故意投其所好,一番恭维讨好,无问僧就能花上个把月,帮他们精心策划,还不收一分钱,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学生,“白嫖”一番。
王禹翔算是给无问僧送礼比较多的一个了。他经常给企业老板提供技术指导,收到的贵重礼物自然不少。每次收到好东西,他都会挑一些送给无问僧。无问僧一看到那些礼物,眼里就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王禹翔每次看到无问僧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笑。
那王禹翔有没有给无问僧送过钱呢?嘿,无问僧可是个硬骨头,从来不收钱。王禹翔曾经试过给他塞钱,结果无问僧大发雷霆,破口大骂。显然,他不是假装不要钱,而是真的对学生给的钱财不感兴趣。这一点,王禹翔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他觉得无问僧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不过,张金枇却知道无问僧为啥这样,无问僧是不收徒弟的钱、但收客户的钱,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不过,她也不解释,而是笑问三人:“你们猜猜看?”
陈广熙先开口道:“是不是跟断舍离有关啊?”
张金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没错,就是断舍离。那三师弟,你来解释一下,什么是断?什么是舍?什么又是离呢?”
王禹翔一听,立刻抢先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最在行了!断就是断财路,舍就是舍小钱,离就是离损友。”
张金枇听后,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王禹翔的耳朵,轻轻地拧了一圈。她嘴角微翘,打趣道:“断你个头啊!你当老师是断财路的人吗?他帮人做策划方案收钱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哪里像是断了财路?还有,他请人吃饭,要么吃炒粉,要么就不掏钱,他哪里舍得小钱?一毛不拔还差不多!他的损友多得是,也不见他远离。对了,你老爸也是老师的损友之一呢,你说是不是?”
王禹翔疼得直咧嘴,连忙求饶道:“别拧了,放手,大师姐快放手,我错了!”他捂住被张金枇扭疼的耳朵,苦笑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又没学过佛,真不知道这些。你学问高,给我好好讲讲吧?”
张金枇放开手,心中暗笑。她知道,他们这个团队的师兄弟七人中,除了陆静学历低点外,其他人都是高学历而且知识渊博。王禹翔说不懂佛家断舍离是假,想知道老师是怎么理解断舍离才是真。
陈广熙瞧着大师姐与小师弟嬉笑打闹,心中暗自觉得逗趣。他心知张金枇这话头一转,是想让他阐明“断舍离”的真谛,于是便借题发挥,悠悠道来:“说起这断舍离,按佛家那‘三离’的讲究,就是要斩断一切烦恼根,舍弃贪嗔痴这些累赘,远离生死轮回的苦海。不过嘛,老师是不是这么个意思,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张金枇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怀旧,接着便给三人讲起了无问僧的一段陈年旧事:“说起来,老师那次追债三千大洋的趣事,还是在我之前那家公司发生的。官司打赢,钱一到手,他乐得跟什么似的。我当时就纳闷了,问老师:‘您咋不收学费呢?那可比这三千块来得轻松多了吧?’老师一高兴,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说到这儿,张金枇的眼神里满是回忆,又继续道:“老师说啊,有人问过佛祖:‘佛祖您法力无边,咋不直接带大家飞去西天极乐世界呢?’佛祖回答:‘那是因为他们跟我没缘分。’又有人问:‘佛祖啊,您这么厉害,为啥还要收香火钱?’佛祖说:‘那是因为他们跟我有缘。’还有人问:‘那么多人给您烧香拜佛,您咋不帮他们脱离苦海呢?’佛祖笑道:‘他们烧香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解脱之法,这缘分也就尽了。’”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蔡紫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恍然,她望向张金枇,试探着问:“大师姐,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老师不追回那三千块,那个老板可能还会再来找老师?但老师觉得跟那人缘分已断,不值得再纠缠,所以才坚持要那三千块,哪怕装坏人也在所不惜。那老板觉得老师不可理喻,这段缘分就彻底断了,因果也就散了,是这样吗?”
张金枇转头看向蔡紫华,心里暗暗佩服这五师妹的聪慧。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还有更深一层,老师他心里其实挺纠结的,一方面想赚钱想得要命,一分钱都不愿放过;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应该清高自持,看不起自己这种见钱眼开的样子。他觉得做好人没好报,得做坏人,但刚做点坏事,心里又愧疚得不行,想做好事来赎罪;可做好事呢,又发现有人想利用他的好心……他就这样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折腾,要是普通人,早就崩溃了,可他是个真有本事的人。你想想,这样的人,除了成‘仙’,还能有别的法子,让他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吗?”
张金枇这一番话,说得那是相当透彻,无问僧心里头那个痒啊,想赚那老板的钱想得要命。可他又觉得这老板不咋地道,赚他的钱心里头过不去,那叫一个纠结。于是乎,他宁可撕破脸,打官司打到底,跟那老板彻底结仇,断了自己再赚他钱的念想。这故事一讲,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这人的内心世界,得是多翻江倒海、波澜壮阔啊!
王禹翔真心觉得这沉闷的气氛让人憋屈,一想到那种“境界越高、能力越强,痛苦越多”的调调,再瞅瞅自家老师也是这副德行,心里头那个不自在啊。他忍不住开了腔,想活跃下气氛:“那么,老师不收咱的钱,是不是不打算跟咱们结缘啊?”
“哈哈,可不是不结缘,是怕纠缠太深,结了因果。”蔡紫华接茬儿挺快,还特意扭头问了问张金枇,“大师姐,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张金枇笑着点了点头:“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收咱们当学生,那是结缘;不收学费,就是不想跟咱们扯上太多因果。”
说起来,无问僧那真是个讲究因果的主儿,给学生上课可不是白上的,非得让学生先送个“小礼”。哪怕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他都能乐颠颠地收下。实在没啥可送的,也别急,李一杲那可是有一套,其他同学偶尔也会学学,那就是——拍马屁!只要马屁拍得响,无问僧就当是收了礼,因果就算结下了,那讲课就是必须的!讲完了课,他就觉得这因果算是了了,至于学生们听懂了多少,能不能用上,那他可就不管了,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可不乐意再扯这些,一扯又是因果连绵,那还修什么仙啊,纯属瞎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