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翠微山离金陵城有四十余里地,翠微山寨的当家宋直光早年只是一个劫富济贫的豪客,后来结识了另外几位志同道合的人,索性几人上了翠微山,占山为王,因为宋青光为人颇讲义气,在江浙一带的绿林中很受尊敬,而且宋青光为人低调,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就是拦路抢劫,也是尽量不要触碰朝廷的霉头,加上和江浙各地的绿林好汉关系又好,官兵几次奉命围剿,都是为了应付上面的命令,未曾真心围剿,是以这翠微山寨在翠微山势力坐大,已经俨然成了江浙一带绿林好汉的瓢把子。
&esp;&esp;此次宋直光的独子宋翔宇误被江苏知府给抓进了死囚,宋直光知道得罪的是钦差大臣后,无奈之下才被迫让二当家杨威将钦差大臣给掳来。
&esp;&esp;在翠微山寨的山势虽然不高,但是却是绵长,其中多有藏身之处,而翠微山的议事大厅就在翠微山的中心所在。
&esp;&esp;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esp;&esp;此刻这议事大厅里几位当家的都已经坐定了,在几位当家的身后还有几个男子和女子,那个婉儿赫然在其中。
&esp;&esp;坐在最中央的大师椅上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双额突出,头发有些稀疏,相貌看起来有些象田中的老农,看起来有些邋遢,此人正是翠微山寨的大当家宋直光。
&esp;&esp;在他左手下面正是今日白天去金陵城中将秦宇抓了回来的二当家杨威,杨威面无表情,怔怔的坐在哪里。
&esp;&esp;在杨威的对面是另外一名强壮的中年男子,胳膊露在外头,一柄鬼头刀摆放在凳子旁边。
&esp;&esp;而在杨威旁边却是一个相对儒雅的中年文士打扮的人,但是看起来文雅的中年文士手中居然拿着一柄长剑,而那个婉儿就站在这中年文士身后。
&esp;&esp;宋直光沉声道:“信你们都看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esp;&esp;杨威淡淡道:“大当家,我相信这知府大人不会傻到拿钦差大人的性命来开玩笑,我们翠微山一向很少得罪官府,想必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而且此次我很小心,没有伤到官府中的人,翔宇对他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犯不着这样伤了钦差大人的性命,我认为这信中的内容并不可信。”
&esp;&esp;坐在杨威对面的人声音如铜锣般:“直贼娘的,怕他干什么,就算真的金陵的兵过来了,我们翠微山还怕他不成,又不是没和他们打过。”
&esp;&esp;在杨威旁边的中年文士笑道:“三哥,我们是匪,他们是兵,我们犯不着和他们对着干。”
&esp;&esp;那个强壮的三哥似乎对这个中年文士颇为服气,见他如此说了,也不再囔囔了。
&esp;&esp;宋直光转头对着中年文士:“老四,你怎么看?”
&esp;&esp;中年文士道:“大当家的,不管这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和他们约定的日子是明日午时,如果金陵的兵要出动,肯定是趁夜出动的,我们只需要让兄弟们多留意一下就可以,按理说,他们是没有道理出兵的,毕竟这钦差大人在我们手里,不过这人信中说知府大人并不是想拿人换人,倒是让我十分费解。”
&esp;&esp;宋直光喝了一声道:“肥彪,你带几个弟兄连夜去山脚看看,分散一些,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禀告。”
&esp;&esp;在三哥后面的一个肥壮的汉子领命而去。
&esp;&esp;“我也是十分不解,没有道理啊,宇儿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怎么会冒这种风险出兵呢?”宋直光疑惑道。
&esp;&esp;中年文士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我们小心总是没坏处,叫山上的兄弟戒备,做好和官兵打仗的准备,以防那知府大人使诈。”
&esp;&esp;宋直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宇儿不争气啊,要是真的连累了山寨的众多弟兄,我这个做大哥真是要愧对几位兄弟了。”
&esp;&esp;杨威淡淡的道:“大哥,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多少退路可以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了,只希望此次翔宇能够平安换回来。”
&esp;&esp;在另一旁的三哥大声道:“大哥,我本来不想说的,众位弟兄在刀口上混饭吃,打打杀杀,哪天死了也无所谓,但是翔宇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不仅仅在我们翠微山惹祸,还跑到金陵城去招惹朝廷的人,如果翔宇不是大当家的独子,我老三是绝对不会同意救他的。”
&esp;&esp;宋直光一脸惭愧之色,他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在这翠微山附近作威作福,强奸民女,打伤农人屡犯不止,甚至连翠微山寨的人也被他欺负过,在翠微山的声名狼藉,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纵有千般不是,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才硬着头皮让杨威把钦差大人给掳了来。
&esp;&esp;宋直光脸色惭愧道:“三弟,这次是大哥欠你们几个兄弟的,这次宇儿如果回来还像以前一样,我一定打断他的两条腿。”说道后面声音已经颇为严厉了,心中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管教这个儿子,要不然以后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esp;&esp;杨威听到宋直光的话,面色不变
&esp;&esp;站在中年文士身旁的婉儿忽然道:“宋伯伯,我看这个儿子不救也罢了,上次宋伯伯把他打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下地的第二天不还不是又去作恶了,正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sp;&esp;中年文士喝道:“婉儿,不许胡说,快向你宋伯伯道歉。”
&esp;&esp;宋直光摆了摆手:“四弟,算了,婉儿讲的没有错,但是这次无论如何,如果这个畜生还不知悔改的话,我一定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
&esp;&esp;说完宋直光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心中一凛,从宋直光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严厉的神色,众人都是不敢说话,连一向胆大的婉儿,此刻也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