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真是个好警官,还知道安慰受害人家属的心灵。哦,你不是怕徐杜里变成恶意上访人才这样做的吧?&rdo;
高振又开始挖苦柳贤。
&ldo;您可真是!您不是也一样害怕卷人兄弟间的纷争里面吗?我是在收拾残局,您却说出这种话。&rdo;
&ldo;不好意思。我就知道你能很好地收拾残局,所以才拉着你一起来的。&rdo;高振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走上二楼,突然发现南光子幽灵般地站在楼梯尽头,让两人吓了一跳。南光子与髙振四目相对,却好像初次见面一样,点头示意一下就去厨房端茶了。不一会儿,南珍熙和上次一样,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衣着朴素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南珍熙,高振仿佛刚刚学会使用表情的婴儿一样显得极不自然。他的脸上除了那与生俱来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其他的表情都很生硬。在他这个怀有某种思恋情结的年纪,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种年轻的女孩,高振没有作过任何研究。看到高振此时的窘相,柳贤也露出嘲讽的笑容。而当他看到南珍熙的美貌时,柳贤终于理解了高振的心情。不,已经超越了理解的阶段,甚至产生了为如此美丽的女孩成了盲人的遭遇感到遗憾和对于世事无常的感慨。南珍熙羞涩地点头问候过后,自己扶着墙慢慢回房间去了。高振惋惜地叹了口气。柳贤看着高振的侧脸,发现一直像个狡猾的老头一样的高振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南成龙身穿灰色保罗衫,宽松的棉质长裤,一身休闲打扮
坐在客厅里。个子不高,方脸型,没有多少皱纹。论相貌,他与徐泰皇站在一起,没有人相信两人是兄弟。当然,实际上两人也没有血缘关系。南成龙是一个在地铁里遇见绝对不会留意的平凡老人。只有了解到他首尔大学教授的身份以后,人们才可能多看他几眼。
如果说徐泰皇的脸象征着饱经沧桑的男人的话,南成龙的面容则给人一种未经风雨、白领人生的形象。窗外秋意正浓的阳光照射进来,南成龙教授逆光而坐,影子倾泻到地上,显得十分安详。高振和柳贤在楼下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来到这宁静的气氛中,都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
因为高振是接受了南光子的委托而来,一再追问她的不在场证据,在颜面上有些说不过去。而且根据警方调查,南光子在案发时从一大早就出去逛街了,没有什么再追问的必要,上一次也已经了解得足够详细了。所以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访问南成龙教授。南光子到厨房中回避。高振、柳贤和南成龙3个人在沙发上呈l形落座,面前放着南光子端上来的绿茶。三个人开始了对话,高振首先说道:
&ldo;听说您和楼下的徐泰皇是兄弟?&rdo;
&ldo;是的。&rdo;
&ldo;徐泰皇先生的父亲徐判昆和南教授兄妹的母亲李芬姬两个人再婚了?&rdo;
&ldo;是的。警察已经询问过了,关于这些内容。&rdo;
&ldo;我知道徐判昆和李芬姬之间发生了一场悲剧。&rdo;
&ldo;是的,与其说是悲剧,不如说是凶残的犯罪更准确。我母亲不是出演悲剧的主人公,而只是单纯的受害者。&rdo;不愧是教授,很注意措辞的准确。南成龙说完这些话,脸色暗了下来,声音低沉中带着尖刻。
&ldo;恕我失礼,母亲李芬姬为什么和您的生父离婚呢?&rdo;
柳贤再次被高振这个让人出乎意料的问题搞得精神紧张,而南成龙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ldo;我不可能直接知道。那时候我们兄妹不过两三岁。母亲也只有24岁,还很年轻。后来我长大后听说,准确地说不是离婚,而是我父亲突然离家出走了。&rdo;
&ldo;原来如此。您的父亲叫南卦田对吧?那么他为什么会抛弃那么小的两个孩子,离家出走呢?&rdo;
南成龙无奈地笑了笑。柳贤在高振的腰上捅了一下。
&ldo;这也和案件有关吗?二位来这里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吧?&rdo;
他的语气依然很柔和,但从中能够察觉到他有些不快。
&ldo;在所有的事实得以确认之前,任何情况都不能肯定和杀人案没有关系。特别是在杀人案件当中,有一种概念,也许我们可以把它叫做数据库的构建,您是研究人文科学的,应该也很了解。这种命题的理念就是所有的信息都是关联的,或者也可以叫做&lso;蝴蝶效应&rso;。&rdo;
情急之下,高振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教授微微一笑,回答道:
&ldo;我知道。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隐瞒。我后来听母亲说,因为父亲赌博成瘾。那时候人们结婚都比较早,我母亲也是一样。当时母亲才19岁,父亲20岁,两个人都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父亲迷上赌博后没有给家里赚回1分钱,母亲在别人家里做工,用微薄的工钱艰难地把我们两个孩子养大。事情的收场就是,有一天我父亲把家里剩的一点儿钱和首饰一扫而空,离家出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rdo;
说到此处,南成龙脸上空荡荡的,没有表情。虽然在那个溃乱的年代,很多家庭都有类似的经历,但对于他们兄妹二人来说,要忘记这些往事的辛酸,一定经历了不少的苦恼和彷徨。现在,终于可以坦然回味那些过往。
&ldo;那么父亲只是离家出走,他们并没有离婚。而再婚时又是怎样的情景呢?&rdo;